何鈴走到一旁,終于卸下了那副嚴厲的面具。她背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還亮著——上面是羅浮仙舟歷年舞劍大會的精彩集錦。
唉……她長嘆一口氣,指尖劃過那些輝煌的影像,我費了這么多時間和精力才請來的人偶操縱大師李霧,就這么不能演出了嗎?
她的目光停留在上一屆大會的照片上——劍氣縱橫,觀眾滿座,掌聲如雷。而現在……
明明我的前輩們都辦得這么好……她低聲呢喃,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怎么到了我這代,舞劍這項非遺就這么落魄下去了……
她突然一拳砸在墻上,指節發紅也渾然不覺,眼眶微微發燙:明明這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何姐!一名工作人員小跑過來,搓著手問道,那幾個人……要他們怎么還錢?
何鈴抬起頭,目光越過他,看向遠處垂頭喪氣的四人組——羽絨正抓耳撓腮地對著賬單發愁,素裳縮成小小一團,桂乃芬還在不死心地擺弄她的雜耍道具,白露則氣鼓鼓地抱著手臂,龍尾煩躁地拍打著地面。
她收回視線,苦笑一聲:他們那個樣子,怎么可能還得上?揉了揉太陽穴,難不成要逼他們去借高利貸嗎?這種毀人家庭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工作人員為難地撓頭:那怎么辦啊?何姐。
何姐!我有個主意!
突然,另一個工作人員從側面竄出來,眼睛亮得驚人。他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反正咱們這是女團演出,他們四個里不正好有三個是女的嗎?
何鈴挑眉:你該不會是想……
讓他們代替李霧登臺!工作人員興奮地比劃著,那個叫羽絨的,不是被稱作未來劍首嗎?咱們可以讓另外三位姑娘當個花瓶撐撐場面,主要表演交給羽絨!
見何鈴還在猶豫,他趕緊湊近補充。
何鈴聽完,沉默良久。她再次看向那四人——羽絨正巧抬頭,四目相對時,少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討好笑容。
……罷了。她終于妥協,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就當是……給非遺一次機會。
但當她轉身望向空蕩蕩的舞臺時,手指還是不自覺攥緊了衣角——
這樣勉強拼湊的演出……真的對得起她這些年的堅持嗎?
工作人員向羽絨一行人傳達了何鈴的決定后,羽絨的眉毛幾乎要挑到發際線里去了。
等等……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變了調,你們這不是女團演出嗎?我一個男的,怎么登臺?
那個工作人員卻神秘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壓低聲音道:你們不想還錢的話,就跟上來吧。
羽絨一行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舞臺后方的準備室。
剛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墻上掛滿了歷代舞劍名家的畫像。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迎上前,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舞劍這項非遺的傳統和登臺要領。
羽絨聽完,點了點頭:您說的我都能辦到,但是——他再次強調,你們不是女團演出嗎?我一個男的怎么上場?
旁邊的素裳、桂乃芬和白露已經開始小聲嘀咕,臉上寫滿了抗拒。
素裳絞著衣角,聲音細如蚊吶:這、這也太羞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