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結束的瞬間,林間只剩下血與劍的余韻。羽絨正甩去劍上的殘血,忽然——
“沒想到羽絨你,戰斗時原來是這樣呀?”
一道輕快的聲音從草叢后傳來。青雀撥開灌木,笑瞇瞇地探出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聽勸~,好帥啊,羽絨?!彼室馔祥L音調,模仿著羽絨剛才的語氣,甚至還夸張地比劃了一個舞劍的動作。
藿藿也從她身后慢吞吞地鉆了出來,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小聲附和:“嗯……確實帥……”
羽絨僵在原地,表情瞬間凝固。
“……我不是叫你們好好躲著嗎?”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微妙的崩潰,“出來干什么?”
青雀攤手,一臉理所當然:“這不是想來幫你嗎?誰知道你這么快就解決完了?!彼郎惤鼉刹?,笑嘻嘻地補充,“而且,難得看到你這么‘生動’的一面,不虧!”
羽絨沉默兩秒,緩緩抬手捂住臉,聲音悶悶的:“……忘了剛才的一切,算我求你們了。”
青雀噗嗤一聲笑出來,藿藿也忍不住抿嘴偷笑。夜風拂過,血腥味還未散盡,但緊繃的氣氛早已被打破。羽絨看著她們,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劍入鞘。
羽絨說道:“……走了,回去了?!?/p>
…………
天邊泛起魚肚白,林間的霧氣被晨光染成淡金色。
羽絨站在微濕的草地上,靴尖碾碎了幾顆沾著露珠的野莓,紫紅色的汁液滲進泥土。他抬手撥開垂到眼前的碎發,發梢還掛著夜露的涼意。
他蹲下身,手套輕輕拍了拍青雀的臉頰——少女正抱著權柄的尾巴當枕頭,嘴角還掛著可疑的晶瑩液體。
羽絨說道:“起床了,該送你們回去了?!?/p>
青雀迷迷糊糊地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別嘛……我再睡五分鐘……”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權柄的毛里。
權柄的耳朵抖了抖,眼里閃過“嫌棄”兩個大字。
羽絨嘆了口氣,轉而看向另一邊——藿藿已經自己坐起來了,正手忙腳亂地整理睡歪的符咒腰帶。
發現羽絨的視線,她立刻僵住,耳朵“唰”地豎起:“我、我這就準備好!”
羽絨用劍鞘挑起青雀的衣領:“你再晚點回去——工作越堆越多?!?/p>
“嗷嗚!”權柄突然叫道,表達了他自己的同意。
“還會被太卜大人罵?!庇鸾q說完后把賴床的少女拎起來晃了晃。
青雀像條脫水的魚般撲騰兩下,終于睜開眼:“知道啦知道啦……”她揉著眼睛嘟囔,“你們這對主仆,比十王司的晨鐘還煩人……”
晨光中,兩人將玉牌遞給羽絨。青雀的玉牌邊緣缺了個角,藿藿的玉牌上則纏著細細的紅繩。
羽絨將兩枚玉牌疊放在掌心,忘川彼岸的劍尖輕點牌面。
劍意流轉間,玉牌泛起柔和的青光,照亮他低垂的睫毛。權柄蹲坐在他腳邊,尾巴有節奏地輕拍地面,像在計算傳送倒計時。
就在光暈即將吞沒兩人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