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會議結束后,安西這部戰爭機器以更高的效率運轉起來。
李默沒有片刻停歇,直接帶著石磊來到了戒備森嚴的軍工工坊區。
這里爐火日夜不熄,敲打聲、鋸木聲、工匠們的號子聲混雜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煤炭、金屬和汗水的氣息。
周老匠師已經在這里指揮新式火藥的試產,見到李默到來,立刻迎了上來。
“大都護,新火藥的生產還算順利,按照目前的進度,兩天內產出第一批問題不大。但我們缺少合適的投擲器具,用原來的藥捻包裹方式,風險大,射程近,效果恐怕不如吐蕃那種陶罐。”
李默點了點頭,這正是他來的目的之一。
他的目光掃過工坊里堆積的材料和半成品,腦中飛速結合著從“神賜熔爐”壁畫上看到的思路和前世的知識。
“陶罐易碎,破片殺傷尚可,投擲距離和精度是硬傷。”
他走到一堆用來制作箭桿的硬木前,拿起一根。
“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
他招呼周老匠師和幾位負責弩機和兵器制造的老工匠圍過來,石磊也好奇地湊近。
“用厚紙或薄鐵皮,卷成圓柱體,一端封閉,內部填充新式火藥和鐵釘、碎瓷等物,另一端留出安裝引信的空隙。”
李默一邊說,一邊用木炭在地上畫出簡單的示意圖。
“引信需要改進,不能再用普通的藥捻,太不可靠。嘗試用空心的蘆葦桿或者細竹管,內部填充緩燃的火藥粉,計算好燃燒時間。”
“最重要的是投擲方式。單純用手投,距離太近。我們可以為神臂弩設計一種特制的大型箭矢,箭鏃部分替換成這種裝滿了火藥和鐵屑的‘爆炸筒’,用弩發射!”
“或者,制作一種輕便的、單兵使用的拋射筒,利用火藥燃氣或者大型弓弦的力量,將這種‘爆炸筒’拋射出去!”
李默的描述,結合了原始手榴彈和槍榴彈的思路,雖然細節粗糙,但方向明確。
周老匠師和幾位老工匠的眼睛瞬間亮了!
“妙啊!大都護!如此一來,射程和精度都將遠超吐蕃的徒手投擲!而且弩箭發射,出其不意!”
“這薄鐵皮卷制的圓筒,比陶罐堅固,不易誤爆,還能控制破片數量!”
工匠們都是行業翹楚,一點就透,立刻圍繞著李默畫出的草圖激烈討論起來,補充著細節。
石磊看著地上的圖,又看看那些材料,突然開口。
“鐵皮……可以……更薄一點……卷兩層……中間夾一層……浸過油的麻繩……會更結實……不容易……炸開太快……”
他的建議來自于腦海中那些破碎的、關于材料學的記憶碎片。
老工匠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夾層加固!好主意!這樣筒身能承受更大的內部壓力,爆炸威力更能釋放出來!”
李默贊許地看了石磊一眼,繼續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