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掉它?”
石頭的聲音干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光是他,劉莽和其他所有士兵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默,仿佛他說的不是漢語。
他們,九個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殘兵,要去端掉一個至少有上百精銳守衛、戒備森嚴的敵軍指揮中樞?
這已經不是瘋狂,而是徹頭徹尾的自殺!
“副隊正,這……這怎么可能?”
王成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們拿什么去打?就憑我們這幾把破刀,幾根快斷的骨頭嗎?”
李默的目光如同磐石,沒有絲毫動搖。
他掃過每一張寫滿恐懼和難以置信的臉,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正因為不可能,所以他們才想不到。正因為我們人少、傷重,他們才會放松警惕。現在,天剛亮,是人最疲憊、警惕性最低的時候。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勝利’,圍剿了我們一支‘潰兵’,心態正是最松懈的時候。”
他頓了頓,指向山丘方向,開始快速而清晰地部署,將腦海中成型的作戰方案和盤托出:
“我們不是去和他們硬碰硬。我們是去執行‘斬首’和‘制造混亂’。”
“我們的目標有三個:第一,盡可能殺傷他們的指揮官,打掉他們的大腦!“
”第二,焚燒他們的帳篷,尤其是那頂狼頭大帳和可能存放文書、地圖的帳篷!“
”第三,驚散他們的戰馬!”
“達成任何一項,都能造成巨大的混亂,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有效指揮部隊,為我們自己,也為赤崖正面的袍澤,創造機會!”
他的話語條理清晰,目標明確,瞬間將那個看似荒謬的送死行為,拆解成了具備可操作性的戰術任務。
“怎么打?”
劉莽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他被李默的邏輯說服了,但現實差距依然巨大。
李默蹲下身,用石子在地上快速畫出了山頂平臺的簡易草圖,標注出他觀察到的關鍵點。
“我們分成三組。”
“第一組,突擊組。我,石頭,還有王成。王成,我記得你的投石索打得又遠又準,這是我們僅有的‘遠程’壓制。石頭,你跟緊我,負責近身掩護和補刀。我們的任務是,用最快的速度,直撲中央狼頭大帳,執行斬首,然后縱火!”
“第二組,縱火組。劉莽,你帶兩人,負責這邊和這邊的幾頂副帳。用我們最后那點火油,點燃它們!火起之后,立刻向馬廄方向移動,制造更大的混亂。”
“第三組,支援與接應組。剩下兩人,負責照顧隊正,并在這個位置,”
他在草圖邊緣點了一下,那是一處可以俯瞰來路和部分平臺的巖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