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操練引發的怨氣,如同戈壁灘下暗涌的潛流,在烽火哨內部持續發酵。
連著幾日,士卒們帶著滿身酸痛和憋悶完成那些“別扭”的課目,解散時的沉默比往日的喧鬧更令人窒息。
石頭耷拉著腦袋,連抱怨似乎都懶得開口了。
連一向支持李默的胡彪,看著手下弟兄們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里也難免有些打鼓,私下里找李默談過一次,李默只回了一句,
“隊正,再給我三天時間。”
第三天清晨,李默沒有宣布新的操練內容。
他站在隊列前,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疲憊與不解的臉。
“今日不練體能,不練陣型。”
他聲音平穩,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們來一場‘游戲’。”
游戲?
士卒們面面相覷,不知這位副哨正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
李默將全哨二十余人分為兩隊。
甲隊,由石頭率領,全部由對“新式操練”抵觸最深的幾名老卒組成,允許他們使用最習慣的“傳統”戰法——即依靠個人勇武和以往的經驗自由發揮。
乙隊,則由李默親自指揮,成員是另外幾名相對年輕、或對新鮮事物接受度稍高的士卒,他們將嚴格按照過去幾天訓練的“三人小組”戰術和旗語指令行動。
“規則很簡單。”
李默指著校場邊緣一片被圈定、布有矮坡、土坎和零星灌木的復雜地域,
“以此為戰場。雙方使用去了箭頭的訓練用弩和裹了布條、沾了石灰的木刀。中弩矢者,視同陣亡,退出戰場。中刀者同。一炷香時間內,殲滅對方或奪取對方軍旗者為勝。”
他頓了頓,看向摩拳擦掌、一臉不服的石頭,
“石頭,你們甲隊,可以隨意進攻,用你們最拿手的方式。”
石頭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副哨,您就瞧好吧!兄弟們,讓副哨看看,啥叫真正的廝殺!”
他身后的老卒們紛紛吼叫應和,士氣高昂,仿佛要將這幾日憋的悶氣全都發泄出來。
反觀乙隊,幾名士卒顯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看向李默。
李默沒有多言,只是平靜地打了幾個手勢,乙隊成員立刻如同條件反射般,迅速散開,以三個三人小組的架構,悄無聲息地潛入預設戰場,借助地形隱匿起來,動作雖還略顯生澀,卻已初具章法。
胡彪拖著尚未痊愈的傷臂,和王朗一起站在場邊高地觀戰。
王朗低聲道:
“石頭他們憋著火呢,怕是收不住手。”
胡彪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