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初正在一場家宴上,時長遠是主角,他這個親兒子自然是次主角,沒空深究林越的突發神經病。
年前時景初在董事會上提出要拆分長瑞的傳統業務線和新勢力業務線,得到一致反對,時長遠首當其沖,年前以過春節的目的回了國。
五六年沒回來,老朋友老商友宴請不斷,時景初被他提溜在身邊應酬陪笑,天天酒水喝到撐,乏味到了無生趣。
時長遠這幾年在國外休養的不錯,可以行動自如,六十多歲的老頭,精氣神堪比二十多歲的小伙,一天跑好幾個場,晚上回來還能拉著他談生意經到半夜,時景初一度懷疑他那年中風是裝的,騙他回長瑞接爛攤子。
不然現在長瑞緩過了勁要進行下一步改革,時長遠就立刻趕回來反對他,親爹也不過如此,利益至上。
今天是時長遠做東,在家設宴請三個老朋友敘舊,沒出元宵節,長輩們都當過年走親戚,攜家帶口的一起來,大大小小近三十號人把時長遠的清雅老宅烘得喧鬧無比。
時景初這些年在生意場上泡的,虛與委蛇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晚宴上,年輕小輩互相介紹后,才發現只有時景初一個單身漢,其他五六個廠二代都已經生了一滿桌廠三代。
時景初事先安排了一些玩樂活動,年輕一點的小孩吃完飯就去玩游戲組牌局了,剩年紀大點的在桌上推杯換盞互相恭維。
時長遠端著酒杯和老友碰杯,說:“犬子小初這幾年替我重組長瑞,耽誤了人生大事,你們身邊要有和犬子相配的人選,還望牽根紅線,好事若成老時感激不盡。”
旁邊的豎眉老頭看著時景初說:“小初這幾年在生意上干的有聲有色,各方運作游刃有余,我們都沒想到他還未成婚,不妨說說要求,我們看看身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時景初微微揚起眉角謙虛的回視他:“謝謝慶叔夸贊,近年長瑞處于轉型的關鍵期,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忌個人之事,怕虧待好姑娘所以一直單著,待長瑞進入平順期,自會央各位叔叔幫忙牽線搭橋。”
他們牽線,自然是所謂門當戶對的聯姻,他不需要。
可時長遠不依他的委婉拒絕:“別聽他胡扯,長瑞還能耽誤他結婚?不過是要求高罷了,他自己不好意思說。”
“小初各方面都出色,要求高是自然。”另一個穿著很年輕的老頭若有所思的說,“我家有一小女,今日有事沒能來赴宴,23歲,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身形樣貌沒得挑,活潑可愛,若小初有意,改日去我家做客見見面。”
時長遠微微吃驚:“老方,你還有個小女兒?”
“嗯,早年跟她媽在一起。”老頭點到即止,但眾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外面女人生的。“前年分家后,把她們都接到身邊了。”
時長遠笑笑:“定要見見,我們做親家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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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景初面色不改,任幾個老頭說酒話。
他一個掌管好幾家企業的大老板,個人問題還是問題嗎?
可他這些年第一次這么過年,不知道走親訪友的目的除了互相炫耀相互恭維,就是交換資源互通有無。
時長遠把他帶進深市第一代廠圈,一方面是顯示自己曾經的商業地位,另一方面就是想綁住他,不讓他搞什么新舊切割,他現在在長瑞的話語權越來越低,若傳統產業被時景初剝離出去,他就更沒話語權了,他還有任務沒完成呢。
那個姓方的老頭是做電機的,至今在電機行業還是行業翹楚,前年和原配離婚把輕資產分出去了,留下來的都是重要的產業,他沒兒子,兩個大點的女兒都已成家,這個小女兒定是掌上明珠了。
隔天下午,時長遠說想去打高爾夫,好久不打怕手生,時景初開車送他去,在球場服務臺就遇見了前晚的方老頭,和他23歲的小女兒。
親爹不愧是親爹,辦事速度就是快。
云高風清,陽光燦爛,一場非正式相親開始。
女孩叫方籽兒,個高腿長,腦后的頭發飄飄揚揚,胸脯挺聳曲線流暢,運動短裙過膝長襪,把腿拉的跟游戲里的女性人物一樣。但她一直戴著大墨鏡,面容看不真切。
聲音倒是好聽,她喊時景初“時哥哥”,一句一喊,脆生生的。
剛開始姑娘話不多行為乖巧,等兩個大人打球打遠后,隔著墨鏡時景初看見她偷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