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雨點突然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瞬間模糊了視線。秦鋒猛打方向盤,越野車在濕滑的鄉間小路上劃出一道漂移軌跡,甩開身后緊追不舍的黑色轎車。后視鏡里,那輛車的大燈像兩只兇狠的狼眼,死死咬著他們的車尾,引擎轟鳴聲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黑蝎’的反應夠快的。”沈雨桐攥著懷里的防水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雨水順著車窗縫隙滲進來,打濕了她的袖口,“他們怎么知道我們走這條路?”
秦鋒沒說話,猛地踩下油門,越野車嘶吼著沖上陡坡,輪胎碾過積水的坑洼,車身劇烈顛簸。他騰出一只手,從儲物格里摸出軍用指南針——這是他從老宅順手帶出來的,老式指針在顛簸中瘋狂晃動,卻始終指向西北方向,“這條路通往廢棄礦區,是龍媚給的備選路線,他們能追上來,要么是在我們車上裝了追蹤器,要么是……”
他的話沒說完,車后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車身猛地一震,后備箱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中。秦鋒透過后視鏡一看,黑色轎車的天窗打開,一個黑衣人正舉著改裝步槍,槍口冒著白煙——他們用了破片彈,想逼停車輛。
“坐穩了!”秦鋒低喝一聲,猛打方向盤,越野車貼著一棵老槐樹擦過,樹皮被刮下一大塊,身后的黑色轎車躲閃不及,狠狠撞在樹干上,車頭瞬間變形,冒出滾滾濃煙。
沈雨桐被慣性甩得撞在車門上,卻顧不上揉撞疼的肩膀,指著前方:“前面有岔路!左拐是礦區入口,右拐通往國道!”
“走礦區!”秦鋒毫不猶豫,越野車沖上岔路,輪胎碾過碎石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國道有監控,‘黑蝎’敢在這里動槍,肯定在國道布了人,礦區地形復雜,適合甩掉尾巴。”
雨越下越大,礦區入口的鐵門銹跡斑斑,秦鋒猛踩油門,越野車直接撞開鐵門沖了進去。廢棄的礦洞像一個個黑洞,在雨夜中張著大口,空氣中彌漫著煤塵和雨水混合的刺鼻氣味。秦鋒關掉車燈,借著閃電的光亮在礦道里穿行,車輪碾過積水的鐵軌,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追蹤器應該在車底。”秦鋒突然踩剎車,越野車在礦道中央停下,他推開車門,雨水瞬間澆透了他的工裝,“你盯著后視鏡,我去拆了它。”
沈雨桐立刻握緊副駕儲物格里的手槍,警惕地看著四周。礦道深處傳來蝙蝠受驚的撲棱聲,遠處似乎還有水流滴落的回音,每一絲動靜都讓人心頭發緊。她看著秦鋒跪在車底的背影,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花,他的動作又快又穩,指尖在車底摸索片刻,很快捏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裝置——正是“黑蝎”常用的磁吸式追蹤器。
“找到了。”秦鋒把追蹤器扔給沈雨桐,她立刻掏出打火機點燃,裝置在雨水中發出滋滋的響聲,很快化為灰燼。
就在這時,礦道入口傳來引擎聲,兩道車燈刺破雨幕,顯然是“黑蝎”的后援到了。秦鋒迅速上車,剛發動車子,就看到后視鏡里沖進來兩輛越野車,車燈直射得人睜不開眼。
“他們帶了夜視儀!”沈雨桐低呼,指著右側的岔道,“走那條!里面是廢棄的主礦洞,有三個出口!”
秦鋒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沖進岔道,礦洞頂部的巖石不時掉落,砸在車頂發出沉悶的響聲。身后的槍聲再次響起,子彈擦著車身飛過,在巖壁上迸出火花。秦鋒突然一個急剎車,車身橫在礦道中央,他推開車門對沈雨桐吼道:“下車!進右側的通風口!我引開他們!”
“不行!”沈雨桐抓住他的手臂,雨水打濕的臉上滿是倔強,“要走一起走!你一個人怎么應付兩輛車上的人?”
“別廢話!”秦鋒甩開她的手,從后座拿出備用的煙霧彈和破片手雷,“硬盤在你身上,比我的命重要!去三號出口等龍媚,她收到我消息會來接你!”他塞給她一個對講機,“頻道16,保持通訊!”
沈雨桐還想說什么,秦鋒已經推開車門沖了出去,他拉下手雷保險栓,朝著追來的越野車扔了過去,同時點燃煙霧彈扔在礦道中央。爆炸聲和煙霧瞬間籠罩了礦道,沈雨桐咬咬牙,轉身鉆進通風口——她知道秦鋒的脾氣,決定的事不會改,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硬盤,不讓他的冒險白費。
通風口狹窄黑暗,只能匍匐前進。沈雨桐爬得飛快,對講機里傳來槍聲、爆炸聲和秦鋒低沉的喝罵聲,每一聲都像錘子敲在她心上。她想起昨晚在休息室的溫存,想起他解密碼鎖時專注的側臉,想起他剛才把她推進通風口時決絕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攥住,疼得喘不過氣。
“秦鋒!你他媽的別死!”她對著對講機低吼,聲音帶著哭腔。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秦鋒帶著喘息的笑聲:“放心,死不了。他們車陷進礦道積水里了,我在往二號出口撤,你……”話音突然中斷,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槍聲和重物倒地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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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鋒!秦鋒!”沈雨桐瘋了一樣喊著,對講機里卻只剩下滋滋的電流聲。她顧不上危險,加快速度往前爬,指甲被巖石磨破滲出血,卻感覺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