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沈氏集團休息室的地毯上投下細長的光斑。秦鋒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他睜開眼,宿醉的頭痛混著身體的酸痛一起襲來,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只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那是沈雨桐慣用的香水味,卻比平日里淡了許多,像是刻意壓抑過。
他坐起身,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件酒紅色的西裝外套,袖口繡著精致的沈字暗紋,顯然是沈雨桐留下的。沙發旁的茶幾上放著一杯涼透的溫水,杯下壓著張便簽,字跡凌厲張揚:老宅地址在背面,密碼鎖是軍用級,今晚八點,過時不候?!?/p>
秦鋒拿起便簽翻面,果然印著一行地址,位于城郊的老別墅區。他指尖摩挲著便簽邊緣,昨晚的畫面碎片般涌來:吧臺邊灼熱的吻、門板上的抵死纏綿、沙發里失控的喘息……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將外套疊好塞進隨身的包里,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的襯衫領口還別著根不屬于他的長發,黑亮柔軟,顯然是沈雨桐的。
他剛走出休息室,就撞見沈雨桐的特助。小姑娘看到他,臉頰瞬間爆紅,眼神躲閃著遞上一份文件:“秦先生,這是沈總讓我交給您的,老宅的結構圖和保險柜型號參數?!?/p>
秦鋒接過文件,指尖觸到紙張的微涼,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昨晚沈雨桐說的話——她父親留下的加密硬盤藏在老宅保險柜里,里面有黑蝎走私軍火的證據。這份證據,或許是扳倒黑蝎的關鍵。
“替我謝謝沈總?!鼻劁h將文件折好放進口袋,特助早已紅著臉跑遠了。
走出沈氏大廈時,晨光正好,秦鋒抬頭就看到林清寒的車停在路邊。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側臉對著車窗,晨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卻看不清表情。秦鋒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才發現她手里捏著手機,屏幕上是昨晚酒會的監控截圖——正是他和沈雨桐在承重柱后短暫對視的畫面。
“醒了?”林清寒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目光卻落在他的領口,那里還殘留著一點曖昧的紅痕,被他匆忙拉高的衣領遮了大半,卻沒完全藏住。
秦鋒的喉結滾了滾,發動車子:“嗯,昨晚處理后續事到很晚,在休息室睡著了?!彼桃獗荛_沈雨桐的名字,卻知道林清寒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信這種蹩腳的借口。
林清寒沒追問,只是將手機收起,看向窗外飛逝的街景:“漢斯先生已經安全回酒店了,警方在現場找到了黑蝎留下的微型竊聽器,藏在香檳塔的底座里。”她頓了頓,側頭看他,“你和沈雨桐在休息室,沒聽到什么異常動靜?”
秦鋒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當然聽到了——昨晚混亂中,他清楚地聽到消防通道里有金屬摩擦的輕響,當時以為是黑蝎撤退的動靜,現在想來,更像是有人在安裝竊聽器。而沈雨桐對此絕不可能一無所知,她故意把他拉進休息室,或許不只是為了溫存,更是為了避開某些監聽。
“沒注意。”秦鋒含糊帶過,“當時太亂了。”
林清寒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兩秒,沒再追問,只是輕聲道:“沈雨桐父親的事,我知道一些。當年林沈兩家雖然是競爭對手,但她父親為人正直,據說手里確實握著黑蝎的把柄,只是一直沒找到證據?!彼穆曇艉茌p,卻像羽毛般搔在秦鋒心上,“秦鋒,沈雨桐很聰明,但也很危險,你……”
“我知道分寸。”秦鋒打斷她,心里有些發虛。他能感覺到林清寒的試探,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給他留余地。這份冷靜和克制,讓他更加愧疚。
車子駛入林氏大廈地下車庫,停穩后,林清寒卻沒立刻下車。她看著秦鋒,眼神認真:“今晚我要去蘇硯棠那里核對歐洲分部的合同,可能會很晚,你……”
“我今晚有點私事?!鼻劁h搶先開口“處理完就去找你。”
林清寒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蜷縮了一下,隨即松開,推開車門:“好,注意安全?!彼谋秤巴Φ霉P直,走進電梯時,連頭都沒回。
秦鋒坐在車里,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心里像堵了團棉花,悶得喘不過氣。他拿出手機,給龍媚發消息:“查沈氏老宅周邊監控,最近有沒有可疑車輛出沒?!?/p>
很快收到龍媚的回復:“巧了,剛查到昨晚酒會結束后,有輛無牌越野車在老宅附近停留過,車主特征和黑蝎的一個頭目吻合。另外,沈雨桐今早讓特助取了把老式保險柜鑰匙,說是老宅地下室的備用鑰匙。”
秦鋒的眼神沉了下來。沈雨桐果然沒完全說實話,保險柜不止有密碼鎖,還有備用鑰匙孔,這意味著黑蝎很可能也知道鑰匙的存在,今晚的行動絕不會順利。
他剛收起手機,沈雨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秦大保鏢醒了?”她的聲音帶著笑意,背景里有紙張翻動的輕響,“老宅的結構圖看了嗎?保險柜在書房的暗格里,密碼鎖是十年前的軍用型號,你確定能打開?”
“試試就知道?!鼻劁h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庫慘白的燈光,“不過黑蝎可能已經盯上老宅了,昨晚有輛無牌越野車在附近出沒?!?/p>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沈雨桐輕笑:“我就知道他們沒那么容易放棄。正好,我也想會會他們。”她的語氣帶著點興奮,像獵人看到了獵物,“晚上八點,帶上你的家伙,我們老宅見。對了……”她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點曖昧的尾音,“記得穿件方便活動的衣服,別像昨晚那樣,解個襯衫扣子都磨磨蹭蹭的。”
秦鋒的耳根瞬間紅透,沒好氣地掛了電話。這個女人,總能在最緊張的時候,用一句話撩動他的神經。
他看著電梯的方向,林清寒應該已經回到辦公室了。陽光透過車庫的氣窗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極了他此刻混亂的心緒。一邊是需要他守護的清冷身影,一邊是與他并肩作戰的帶刺玫瑰。
秦鋒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不管怎樣,今晚的老宅之行,他必須去。不僅為了那份能扳倒黑蝎的證據,也為了弄清楚,他和沈雨桐之間,究竟會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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