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桐的私人公寓在市中心的江景頂樓,落地窗外是奔騰的江水,霓虹燈在水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像她此刻的心緒。
秦鋒跟著她走進玄關時,被撲面而來的酒氣嗆了一下。客廳的茶幾上散落著空酒瓶,沈雨桐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羊絨地毯上,背影比在酒會上單薄了許多。
“‘黑蝎’的人沒跟來。”秦鋒關上門,反鎖的咔噠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他脫下西裝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看到沈雨桐正背對著他倒酒,紅酒順著瓶口溢出,打濕了她白皙的手背。
“你到底想怎么樣?”沈雨桐猛地轉身,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濺在她的鎖骨上,像滴未干的血,“跟著我回來,是想看我笑話?還是替林清寒來探底?”
秦鋒沒說話,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酒杯,仰頭飲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他伸手擦去她鎖骨上的酒漬,指腹的薄繭擦過細膩的皮膚,引來沈雨桐一陣戰栗。
“我不是誰的探子。”他的聲音很低,帶著酒后的微啞,“只是覺得,被人用助理女兒要挾的滋味,不好受。”
沈雨桐猛地拍開他的手,眼眶卻紅了:“不用你假好心!我沈雨桐落到今天這步,都是拜你們林氏所賜!”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舊梗著脖子,像只受傷后豎起尖刺的小獸。
秦鋒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突然想起下午在露臺上看到的鉆石手鏈。“你父親教你的沙盤暗號,是‘潛龍勿用’吧。”他蹲下身,撿起她掉在地毯上的手鏈,輕輕扣回她的手腕,“那年在軍博館,你拿著沙盤模型跟你父親吵,說這種老掉牙的戰術早就該淘汰了。”
沈雨桐的瞳孔驟縮。那件事發生在她十六歲,除了父親,沒人知道。
“你怎么會……”
“那天我在執行任務,恰好看到。”秦鋒站起身,指尖輕輕拂過她顫抖的唇,“你父親看著你的眼神,跟老首長看我的時候一模一樣——既想護著,又怕你受委屈。”
提到父親,沈雨桐的防線徹底崩塌。她猛地撲進秦鋒懷里,拳頭用力砸著他的后背,哭聲里帶著壓抑多年的委屈:“他憑什么說破產就破產?憑什么林氏就能踩著沈家往上爬?我只是想證明,我比林清寒強……”
秦鋒任由她打著,手臂收緊,將她牢牢鎖在懷里。她的香水味混著酒氣鉆進鼻腔,像帶刺的藤蔓,纏得人心里發緊。“‘黑蝎’的資金鏈,我會讓凌玥凍結。”他低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但沈雨桐,你要清楚,跟他們糾纏下去,只會把自己拖進深淵。”
沈雨桐的哭聲漸漸停了,只是抱著他的腰,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能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還有沉穩有力的心跳,讓她想起倉庫爆炸那天,他撲過來護住她時,也是這樣令人安心的感覺。
“秦鋒……”她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紅唇擦過他的喉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有點。”秦鋒低頭,鼻尖蹭過她的鼻尖,語氣帶著慣有的痞氣,眼神卻格外認真,“但比林清寒有趣。”
這句話像點燃了引線,沈雨桐猛地踮起腳尖吻住他。她的吻帶著酒的烈,還有不容拒絕的倔強,像紅玫瑰用盡全力,將荊棘刺進對方的皮肉里。
秦鋒反手將她按在落地窗上,玻璃的冰涼透過薄薄的裙擺滲進來,與身上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他能感覺到她在顫抖,卻更能感覺到她指尖掐進他后背時的用力——這個女人,連示弱都帶著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