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臺的風帶著夏夜的燥熱,卷動沈雨桐酒紅色的裙擺。兩個黑西裝保鏢一左一右守在鐵藝欄桿旁,其中一人正用藍牙耳機低聲匯報,眼角的余光像釘子般釘在她身上。
“沈總,‘先生’讓我們提醒你,別耍花樣。”另一個保鏢開口,聲音里沒有溫度,“林氏的備份硬盤,今晚必須拿到。”
沈雨桐握著酒杯的手指泛白,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打濕了手腕上的鉆石手鏈——那是父親破產前送她的成年禮,如今戴在手上,像串冰冷的鎖鏈。“我只是個商人,和你們‘黑蝎’合作,是為了沈氏的生存。”她仰頭飲盡杯中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但強闖林氏實驗室?你們太高估我了。”
“高估?”保鏢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個微型錄音筆按下播放鍵,里面傳出她助理帶著哭腔的聲音:“沈總,他們抓了我女兒……”
沈雨桐的臉色瞬間褪盡血色。她就知道,“黑蝎”不會只滿足于合作,這群瘋子從來不懂什么叫適可而止。
欄桿外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晚風刮落了什么東西。兩個保鏢同時轉頭,手摸向腰間——那里藏著消音槍。就在這半秒的空檔,沈雨桐看到斜對面的空調外機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指尖似乎夾著什么東西,反射出冷光。
是秦鋒!他什么時候跟過來的?
“看什么?”保鏢回過神,眼神更加警惕。
“沒什么。”沈雨桐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驚濤駭浪,“我需要去趟洗手間,總不能讓我帶著一身酒氣去見林清寒吧?”
保鏢對視一眼,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配合。“我們陪你去。”
“不必了。”沈雨桐抬手攏了攏頭發,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語氣帶著慣有的倨傲,“宴會廳這么多人,你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沈氏和‘黑蝎’有關系?”
兩個保鏢被噎了一下,最終還是讓開了路。沈雨桐踩著高跟鞋走過長廊時,心跳得像要炸開。剛才秦鋒的手勢她看懂了——那是她和父親以前玩軍事沙盤時用過的暗號,意思是“別動,我來”。他怎么會知道這個?
洗手間的鏡子里,映出她蒼白卻依舊美艷的臉。沈雨桐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著臉,試圖冷靜下來。她恨林清寒,恨林氏毀了沈家,可更恨被“黑蝎”威脅的滋味。那些人根本不是商人,是披著人皮的狼。
隔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三長兩短,是秦鋒的信號。
沈雨桐猛地拉開門,秦鋒閃身進來,反手鎖上門。他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襯衫領口微敞,嘴角還帶著那抹讓她惱火的痞笑:“沈總倒是比我想的要冷靜。”
“少廢話。”沈雨桐壓低聲音,從手包里掏出個指甲蓋大小的U盤,塞進他掌心,“這是沈氏數據庫里關于‘黑蝎’歐洲資金鏈的記錄,他們用新能源項目洗錢,賬戶都掛在空殼公司名下。”
秦鋒捏了捏掌心的U盤,金屬外殼冰涼:“你就這么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