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偵支隊的審訊室墻壁是冷灰色的,白熾燈照得人眼睛發澀。秦鋒坐在金屬椅上,姿態放松地靠著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節奏,對面的凌玥正低頭翻著筆錄本,空氣里彌漫著打印機墨水的味道。
“姓名?”凌玥抬頭,筆尖懸在紙上,眼神像探照燈,試圖從秦鋒臉上找出破綻。
“秦鋒?!彼Φ锰谷唬一ㄑ蹚澇稍卵溃傲桕犻L,咱們上午在研發中心門口見過,不用這么正式吧?”
“職業?”凌玥忽略他的調侃,語氣公事公辦。
“林氏集團司機?!?/p>
“上午十點十五分,你在研發中心門口與三名男子發生沖突,對嗎?”凌玥翻到現場照片,推到秦鋒面前——照片里,三個黑西裝歪倒在地,秦鋒正扶著夏沫,臉上還掛著那副漫不經心的笑。
“不算沖突,算正當防衛?!鼻劁h的指尖在照片上點了點,“那三位對林總的助理動手動腳,我只是幫她解圍。再說了,是他們先伸手抓我的,監控應該拍得很清楚?!?/p>
凌玥的眉頭微蹙。監控確實拍到了,但秦鋒的動作快得離譜,監控畫面里只留下幾道殘影,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在十秒內放倒三個練過的男人?!澳阏f你在部隊待過?哪個部隊?”
“保密單位。”秦鋒重復了入職表上的答案,笑容不變,“凌隊長也是體制內的,該懂規矩吧?”
“我查過你的檔案?!绷璜h合上筆錄本,身體前傾,壓迫感十足,“除了一張退伍證,你的過往一片空白。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你的痕跡——你到底是誰?”
秦鋒的指尖停頓了半秒,隨即恢復自然:“凌隊長,我要是想瞞著,就不會坐在這里了?!彼а壑币暳璜h,眼神里的痞氣褪去,多了幾分銳利,“比起查我的身份,不如聊聊‘黑蝎’。那三個小嘍啰招了嗎?他們背后是誰?”
提到“黑蝎”,凌玥的臉色沉了沉:“他們嘴硬,只說是受雇于人,沒透露更多。”她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但我們在他們的手機里發現了加密通訊記錄,指向東南亞的一個雇傭兵組織,和三年前的一起軍火走私案有關。”
秦鋒的心頭一跳。三年前的軍火走私案,正是他所在的“龍刃”小隊覆滅的導火索。當時他們追查一批流向“黑蝎”的反坦克導彈,卻被內鬼出賣,小隊全員犧牲,只有他僥幸存活。
“那批軍火,最后流到了北非?!鼻劁h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害死了不少人?!?/p>
凌玥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這是警方的機密信息,從未對外公布。
秦鋒避開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猜的?!谛奈缚谝幌蚝艽?,普通的商業情報滿足不了他們?!彼鹕恚傲桕犻L,要是沒別的事,我該回去了,林總下午的會議離不開我?!?/p>
凌玥沒攔他,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秦鋒,‘黑蝎’不是你能應付的。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告訴我——這不是個人恩怨,是國家安全。”
秦鋒停在門口,回頭沖她笑了笑,痞氣又回來了:“凌隊長放心,我比你更不想讓‘黑蝎’得逞?!?/p>
走出警局時,陽光正好。秦鋒摸出手機,看到夏沫發來的信息:“秦鋒,林總剛才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她把下午的會議推遲了半小時!”
他嘴角彎了彎,回了句“馬上到”,轉身走向停車場。剛拉開車門,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車窗降下,露出霍紫凝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她穿著素色旗袍,手里把玩著一串紫檀木手串,沖秦鋒笑了笑:“秦先生,借一步說話?”
秦鋒挑眉。這女人怎么會在這里?
“霍老板找我有事?”他靠在車門上,打量著對方?;糇夏墓哦觌x警局不遠,難道是碰巧?
“聽說秦先生在查‘黑蝎’?”霍紫凝的聲音柔得像水,“我這兒有件小東西,或許能幫上忙?!彼龔陌锬贸鰝€巴掌大的青銅小鼎,鼎身刻著繁復的紋路,“這是今早收的,賣家說來自東南亞,鼎底的花紋,像不像某種標記?”
秦鋒接過青銅鼎,指尖撫過鼎底的紋路——那是一只蝎子的圖案,蝎尾上卷,刻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母:“SCorp”。是“黑蝎”的縮寫。
“這東西哪來的?”秦鋒的眼神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