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那聲兒,脆生生的,像大冬天里凍瓷實的蘿卜被一腳踩爆,聽得人心里頭咯噔一下。
高達(dá)幾十米的玉石娘娘像,身上猛地裂開一道大口子,從腳底板直往上躥!原本那暖呼呼、讓人心安的清光,跟斷了電的燈泡似的,唰地就暗了下去,就剩幾絲殘光還在那兒死撐著,眼瞅著就要玩完。
“完犢子了!”熊坤把槍攥得嘎吱響,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
圍著神像基座那八個黑袍老頭兒,一個個跟打了雞血,身上冒的黑氣更濃了,玩命似的往那些鬼畫符上灌。帶頭那個把臉藏在帽兜陰影里的教主,舉著那塊黑得嚇人的令牌,喉嚨里發(fā)出夜貓子一樣的怪笑:“哈哈!成了!老祖宗就要醒啦!”
地下空間里頭,那紅得發(fā)黑的魔氣沒了清光的壓制,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呼呼地往外冒,刮得人臉皮子生疼,心里頭那股邪火壓都壓不住。
對面那三位,情況也不妙。拿羅盤的老頭兒道袍袖子碎了一條,嘴角帶著血。鐵塔似的壯漢呼哧帶喘,身上好幾道口子滋滋冒黑氣。就那個瞎眼婆婆看著還穩(wěn)當(dāng)點,手里攥著幾根草棍兒,嘴里念念叨叨。
“日他個先人板板!”鐵塔壯漢一抹臉上的血沫子,沖著林逸他們這邊吼,“還瞅個球!等菜吶?并肩上啊!”
林逸這會兒剛緩過點勁兒,胸口還悶得慌。可眼前這陣仗,由不得他歇著。“上!”他咬著牙吐出個字,手就往針袋里摸。
“干他娘的!”熊坤早就憋壞了,端起槍就瞄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袍老頭扣了扳機。“砰!”那老頭兒正全神貫注搞破壞,沒留神,肩膀上直接開了花,身子一歪,他負(fù)責(zé)那塊區(qū)域的符文光芒立馬淡了不少。
韓立沒吭聲,人已經(jīng)像影子一樣滑了出去,目標(biāo)是側(cè)翼另一個老頭。
“婆婆!想想招兒啊!”蘇淺淺扶著林逸,急得朝瞎眼婆婆喊。她看出來了,這婆婆不簡單。
瞎眼婆婆那空洞的眼窩朝著神像方向,嘆了口氣:“唉,劫數(shù)啊……娃兒,你那針,能定氣不?試試釘住那幾個‘陣眼’!”
她這話是沖著林逸說的。林逸腦子嗡了一下,對啊!望氣術(shù)一看,那八個老頭坐的位置,黑氣匯聚,不就是八個陣眼嗎?破壞陣眼比硬打人管用!
“熊哥!韓隊!打他們屁股底下那兩圈兒!”林逸扯著嗓子喊,手里也沒閑著,三根鬼門針帶著他剛提起來的那點內(nèi)息,嗖嗖嗖飛向另外三個陣眼。
這一下,黑煞教那邊有點亂套了。教主猛地回頭,帽兜下兩點猩紅的光芒鎖定了林逸:“小蟲子,你找死!”他揚手就是一巴掌隔空拍過來,一股子腥臭的黑風(fēng)凝成個鬼爪子,直掏林逸心窩!
“媽了個巴子!當(dāng)爺不存在啊?”那鐵塔壯漢吼了一嗓子,掄起醋缽大的拳頭,上面泛著土黃色的光,硬生生懟上了那個黑氣鬼爪。
“轟!”
氣浪炸開,壯漢噔噔噔退了好幾步,嘴角又溢出血來,但他愣是咧嘴笑了:“狗日的,勁兒不小!”
趁這功夫,拿羅盤的老道把羅盤往天上一拋,雙手掐訣:“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定!”羅盤滴溜溜轉(zhuǎn),放出青光,照在另外兩個陣眼上,那倆老頭的身形頓時一滯。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槍聲,吼聲,念咒聲,還有魔氣的呼嘯聲,攪和成一鍋粥。
可就在這時候,“轟隆”一聲巨響,不是打斗的聲音,是從那裂開的神像內(nèi)部傳出來的!整個地下空間都跟著晃了三晃。
神像胸口那塊兒,裂口猛地擴大,一股子比之前濃郁十倍、冰冷邪惡到極點的氣息,像火山爆發(fā)一樣噴涌而出!
“嗚——哈哈哈——!”
一個非男非女、沙啞得像是用砂紙磨石頭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腦子里響了起來,帶著一種讓人頭皮炸裂的狂喜。
“多少年了……本尊……終于……回來了!”
玉石神像的裂紋里,滲出了粘稠的、如同黑血般的光芒。
那被封印的玩意兒,它的一縷殘魂,跑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