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轉(zhuǎn)向所有工人,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大家有疑慮,覺得我們在往一堆廢鐵里砸錢。但我告訴你們,峰牌汽水要做的是全海城最好的汽水,我們就要用最好的設(shè)備。現(xiàn)在沒有,我們就自己造!所有參與這次技術(shù)改造的師傅,工資翻倍。”
重賞之下,工人們的士氣立刻被調(diào)動起來。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整個二號車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實驗室。張援朝帶著幾個技術(shù)骨干,吃住都在廠里。他們把那臺碳酸化機徹底分解,每一個零件都清洗、打磨、測量。
李子明說到做到,資金全力支持。趙大剛跑遍了海城所有的五金市場和廢品站,甚至托關(guān)系從外地采購特殊的鋼材。張援朝畫出的圖紙,被送到了一個退休老鉗工的家里,三天后,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定制旁通閥和幾個精密的螺旋葉片就送了回來。
組裝的那天,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當(dāng)最后一個螺絲被擰緊,張援朝親自合上了電閘。
車間里先是一陣沉悶的電流聲,緊接著,那臺沉寂了多年的機器,發(fā)出了低沉而有力的轟鳴。
“通水!加壓!”張援朝大喊。
清水通過管道涌入機器,壓力表的指針穩(wěn)穩(wěn)地向上攀升,最終停在了張援朝設(shè)定的數(shù)值上。一切正常。
“進(jìn)糖漿!通氣!”
隨著閥門打開,琥珀色的糖漿和二氧化碳被同時注入混合腔。機器的轟鳴聲變得更加厚重,但運轉(zhuǎn)得異常平穩(wěn)。
很快,第一瓶汽水從出料口緩緩流出。
張援朝一把拿過,擰開瓶蓋,仰頭就喝了一大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他。
“嗝……”張援朝打了一個長長的嗝,滿嘴都是二氧化碳的氣味。“氣比以前足了至少三成。成了!”
工人們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
趙大剛搶過一瓶,也灌了一口,興奮地大叫:“成了!真的成了!老李,你快嘗嘗!”
李子明接過一瓶,汽水冰涼,氣泡在瓶壁上不斷升騰。他喝了一口,強勁的氣泡在舌尖炸開,帶著濃郁的甜香,確實比之前的品質(zhì)要好上一個檔次。
劉建拿著秒表在一旁測算,激動地跑過來:“師傅!李廠長!速度真的快了一倍!原來灌裝一箱要一分多鐘,現(xiàn)在只要四十秒!”
看著眼前這臺脫胎換骨的機器,和歡呼的工人們,李子明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趙大剛用力拍著李子明的肩膀,興奮地說:“老李,這下好了!產(chǎn)能翻倍,市府那邊的訂單,咱們能提前完成了!”
張援朝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走到李子明身邊,說:“這只是第一臺。要把剩下的設(shè)備全部改造完,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