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沖著秘書咆哮。
“去市場上給我查!把那個什么‘品鑒’汽水給我買回來!不管花多少錢!”
秘書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秘書臉色慘白地回來了。
“廠長……”
他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市場上,根本沒有。”
“問了黑市倒騰票證的,也都沒見過。都說只聽過,沒見過實物。”
馬國良一屁股癱坐在寬大的皮椅上。
后背滲出的冷汗,浸濕了白色的確良襯衫。
他像一個身處明處的拳擊手,面對一個看不見的對手。
他能聽到滿場都在為對手喝彩,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這種無力感,讓他幾乎要發(fā)瘋。
馬國良在辦公室里摔碎了第三個茶杯。那種看不見對手的無力感,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而此時的明前汽水廠,卻迎來了一場真正的風暴。
院子里的喧囂和忙碌,被一陣低沉的引擎聲打斷了。
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緩緩駛?cè)肓藟m土飛揚的院子,停在了倉庫門口。這輛車和這個院子里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工人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好奇地張望著。
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陳海生。
但他沒有走向李子明,而是恭敬地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穿著一身熨燙得筆挺的中山裝,身形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了整個院子。
趙大剛張大了嘴巴,手里的扳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張援朝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整個人都僵住了。
李子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見過這個人,在市報的頭版上。市委副書記,周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