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正式開始,前來與賀瑾昭寒暄致意的賓客絡繹不絕。
徐音靜靜站在他身側,每一個過來招呼恭維賀瑾昭的人,在聽到賀瑾昭對她的身份介紹后,總會順勢遞上幾分恭維。
不過那份流于表面的尊重,終究源于她身邊的男人,而并非她自身。
看著身前猶如眾星拱月,意氣風發的男人,徐音眼底沒有絲毫崇拜與愛慕之情,只有一絲看不透摸不著的疑惑。
沒錯,是疑惑。
她在想,如果當初沒有聽賀瑾昭的話,選擇放棄事業,回歸家庭,那么今天站在這里,她是否也可以得到同樣的尊重與欽佩。
不過,縱使心里再是萬般后悔,那也是已經過去無法逆轉的事情了。
賀瑾昭還在與人交談,絲毫沒注意到她這邊,徐音默默往后退了幾步,在這里待著,她站賀瑾昭身后,完全就像是他的附屬品一般。
心里覺得沒意思,徐音找到個角落處,順手端起一個高腳杯,搖了搖杯中的威士忌,正要仰頭一口咽下時,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不宜飲酒。”
熟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徐音一轉頭,便看見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孔。
“殷殷醫生?”
徐音微微皺起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你也是來參加晚宴的?”
像這種高級別高規格的慈善晚宴,不過是打著個慈善名頭罷了,真正受邀來到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所以在看到殷硯時,徐音確實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嗯。”
殷硯奪過她手里的高腳杯,放在了長桌上。
徐音還沒從看到他出現的詫異中緩過神來,她實在是想不到眼前這個醫生,除了醫生職業外,還有什么別的身份。
殷硯像是讀懂了她內心所想一般,說道:“我是代替家里出席,來這里走個過場的而已,不用感到太過驚訝,賀太太。”
徐音收回了滿是訝異的目光,她點點頭,按捺住了想打聽他家世的好奇心。
兩人靜靜待在這一處無人在意的角落。
徐音沒有要再說話的打算,對于她來說,離開醫院那個固定場所,她和殷醫生就是兩個陌生人。
一反常態,見徐音不出聲,殷硯今晚反倒是主動先挑起了話題。
他問:“他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對嗎?”
他并沒有指名道姓說誰,不過徐音一秒就懂了他的意思。
沉默一瞬,徐音搖頭,輕聲道:“沒有。”
想了想,又補充道:“所以還請殷醫生替我保密,謝謝。”
整個會場內,除了殷硯,沒人知道她是一個命不久矣的人。
可——“為什么?”
下一秒,殷硯直接轉頭看向她,嘴角帶著一絲譏嘲,他說:“我為什么要幫你保密?”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傲慢與冷酷,好像又回到了在醫院初遇他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