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柬埔寨午后的陽光辣得人皮膚發疼。桑坤穿著皮鞋,梳著油頭,別著個墨鏡,活像個大老板似的走在最前面。身后兩個來請他的人,像是他的小弟一般,恭維著,陪著笑,說著好聽的話。
桑坤以為是霍老板的人叫他來的。
“我就說啊,老霍這個人呢,是老江湖了,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規矩嘛,他是應該懂的。”
話音剛落,他身后的大門就給關上了。
桑坤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又掃視了一眼四周。
鐵皮搭的矮房,墻皮斑駁得露著銹,窗戶釘著粗鐵條,像密不透風的鐵籠。
空氣里裹著悶熱的濕氣,混著柴油味和其他一些說不上來的味道,一陣風來,有種滯澀的感覺,壓得人喘不過氣。
桑坤心里咯噔了一下,調侃了句:“喲,霍老板把我請到這里來,是怕被其他什么人看到嗎?其實啊,不必這么小心謹慎,在這個地方,誰敢管我桑坤的閑事?你們說是不是?”
身邊兩個人立馬就點頭迎合起來,卻始終不再說話。
桑坤還沒察覺到氣氛不對。
兩人帶著桑坤來到一間大廳一樣的房間里,大廳陳設得簡單,一張舊皮沙發,一張茶幾,還有一個干得只剩小半缸水的魚缸,里面一條魚也沒有,只有一些苔蘚。
“桑坤先生,久仰。”
來的不是霍老板,而是agic
q雜技團的老板喬奇先生。
桑坤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么也在這兒?”
中國有句古話叫同行生嫉妒,這人跟霍老板不是死對頭嗎?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喬奇笑了笑,“桑坤先生看到我,似乎不是很高興。”
“那道沒有。”桑坤滿不在乎地說,“我們之間無冤無仇的,不存在這種說法。”
喬奇拿出了主人姿態,坐到了沙發上,見桑坤愣著,便示意他也坐下。
桑坤沒有坐。
他看懂了,不是霍老板請他來的,是喬奇讓那兩個本地人謊稱是霍老板請他,把他騙來了。
桑坤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給騙了,一股火氣頓時沖上了頭頂,臉色也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