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這么跟老板叫板?!绷挚煽烧f。
也是,她因為跟當地男青年偷摸著往來被霍青山訓得夠嗆,私底下不知道把霍青山罵了多少遍,但要讓她當著霍青山的面說句硬話,她做不到。
霍青山是老板,但是也是師傅,是像長輩一樣的存在。
林可可嘀咕起來:“一個說一不二,一個腦袋只有一根筋,兩頭倔驢,不知道誰能說服誰。”
“誰也說服不了誰?!标惓幹壅f。
“那怎么辦?就這樣僵著?從晚上到明天早上?在這兒站成兩座雕像?”
陸棲川沖著霍青山的背影喊:“雜技團是你的,沒錯!可是我們都需要錢,我們需要出路!除了運河奠基禮我們還有別的機會嗎?沒有了!”
“連唯一的機會你都不愿意試,也太怯弱了!我不認為這樣的你,配做我們的師傅,配做老板!”
陸棲川的話就像鋒利的匕首刺進霍青山的心里,林可可和陳硯舟面面相覷,偷摸著溜了,唯恐被牽連。
霍青山再也壓不住心里的火氣,沖到了陸棲川的跟前,瞪著他那雙沒有經過社會毒打過的澄澈雙眼,喝道:“只要還活著,就永遠有出路。雜技團做不下去就去做別的。你去學挖機,學會了跟著人挖運河,不也是一份工作嗎?你以為綢吊是隨便甩兩根布條就能表演的嗎?你把那些專業綢吊演員放在什么地方?滑稽!不自量力!”
“我就能演!綢吊要力量、柔韌、平衡,我哪一項基本功不行?更何況我本來就練習過?!标憲ㄈ匀徊凰煽?。
霍青山看他那一臉執著的樣子,真是敗給他了,不想再爭辯,只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這小子冷靜了再說。
陸棲川仍不死心,說道:“如果我嘗試了,沒有做到,我認。可如果我連嘗試都沒有嘗試,我死也不認!”
“會沒命的!”霍青山喝道。
“不會!我有分寸。而且,太高難度的我也不會,所以就算出意外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后果?!标憲ㄓ粥┼┎恍莸赜握f起來。
霍青山只是怕了他了。
“看來,今天我不讓你去,你是不會罷休了。”
“當然。”陸棲川說,“如果你不讓我演,我以后一有機會就跑去找陳先生,演給他看?!?/p>
霍青山無奈地搖搖頭,“你這是騷擾?!?/p>
陸棲川眼巴巴地望著霍青山:“為了不讓我騷擾他,師傅你就答應我吧?!?/p>
這孩子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霍青山還能再說什么,只好點了下頭。
陸棲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歪著腦袋眼巴巴地望著他,“師傅你是答應了?”
“我能不答應嗎?我要不答應你,我能有清凈日子過?陳先生還不得被你騷擾了?”
陸棲川激動地抱住霍青山,“師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p>
霍青山無奈地提醒他:“你啊,別太激動,要是閃到了腰,可就沒法表演了,到時候你怎么求我都沒用了。”
陸棲川立馬松開了手,就要去準備表演的事。
在暗處偷聽的林可可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吧,老頭瘋了?綢吊是雜技中極其高危的節目,怎么可能答應讓陸棲川一個非綢吊演員上臺?
別說非綢吊項目的演員了,就是專門學綢吊的,沒到火候也是不能登臺表演的。
霍老板,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