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趕緊把他扶起來,滿臉是笑:“蕭大人客氣了,國公爺說了,您是他看重的后輩,您的事就是他的事。”
蕭文虎心里明白。
耿精忠這是在還瓊林宴的人情,也是在表明立場。
他直起身,目光掃過全場。
那些吵鬧巴結的聲音,在他目光下,慢慢安靜了。
他重新走到門前,這一次,沒人再敢小看他。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蕭文虎用力一拉。
蓋在牌匾上的紅布,緩緩落下。
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清河蕭氏!
朱雀大街上的熱鬧,直到太陽快下山了才慢慢散去。
清河蕭氏商號里面,卻還是很熱鬧。
那些之前躲著不見的商人,現在一個個都圍著蕭震和蕭文龍,嘴里說著各種好聽的話。
蕭文龍一開始還看不上他們,但被人吹捧的多了,腰桿也不知不覺的挺直了,臉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他娘的,總算讓這幫墻頭草知道咱們蕭家的厲害了!”他端著酒杯,小聲的對旁邊的王大錘說。
王大錘嘿嘿笑著,臉漲的通紅,他今天被人喊了一天的“王隊長”,感覺比以前當打手還要威風。
只有蕭文虎,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有人來敬酒,他就點點頭。他看著眼前這熱鬧的場面,沒什么表情。
他很清楚,鎮國公府送來的賀禮,既帶來了好處,也帶來了危險。它能為清河蕭氏撐腰,嚇住那些想找麻煩的人,但同樣也把他們推到了明面上,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太子雖然倒了,可他手下那些關系復雜的人還在,都躲在暗處,等著機會。
真正的麻煩,現在才剛開始。
果然。
商號開業的第三天,問題就來了。
“大少爺!”一個以前血手幫的小頭目,現在的商號管事,滿頭是汗的從外面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出事了!”
正在和蕭文龍商量護衛隊人手的蕭文虎抬起頭,皺了下眉頭:“慌什么,慢慢說。”
那管事喘著粗氣,急著說:“剛才城西的劉記布莊派人來傳話,說是……說是以后他們的貨,不走咱們的船了。”
蕭文龍聽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什么意思?姓劉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咱們給他打了八折的運價,他還想怎么樣?”
“不止劉記布莊!”管事的臉色更難看了,“還有城南的孫家米鋪,城北的趙家茶行……今天一上午,已經有七家老主顧,都派人來說不合作了!”
“什么?”蕭文龍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這七家商鋪,都是血手幫時期就和他們有生意來往的,關系一直不錯。現在清河蕭氏開業,為了表示誠意,蕭文虎特意給他們的運價都打了折扣,怎么會突然之間,全都變卦了?
“原因查了么?”蕭文虎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查了!”管事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傳單,遞了過去,“是永豐商號!他們不知道發什么瘋,把漕運的價錢,壓到了咱們的七成!而且還放出話來,說……說咱們是泥腿子出身,做不了正經生意,貨交到咱們手上,早晚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