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宮墻,成了蕭文虎此刻唯一的依靠。他背靠著粗糙的墻磚,胸口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五臟六腑,傳來一陣陣火燒火燎的劇痛。喉頭那股揮之不去的腥甜,在提醒著他,剛才那一掌究竟有多么霸道。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靜,那個青銅面具人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蕭文虎緩緩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不是刺殺。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無比清晰。
以那人剛才展現出的實力,如果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自己根本沒有機會站在這里喘息。那一掌看似簡單,其中蘊含的內力卻如山崩海嘯,摧枯拉朽。自己引以為傲的內力,在那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張薄紙。
那一掌,更像是一種碾壓,一種示威。
袖箭是殺招,是試探。而那一掌,則是赤裸裸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再查下去了。
蕭文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剛剛才從御書房出來,手中還握著皇帝親賜的玄鳥令,轉眼就在這深宮禁地之內,遭到了如此恐怖的襲擊。
對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蹤的?
是巧合?還是說,在皇帝身邊,在那御書房的附近,就隱藏著對方的眼線?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不行,不能在這里久留。
蕭文虎強行壓下翻涌的氣血,扶著墻壁,緩緩站直了身體。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他還是咬著牙,邁開了腳步。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向了那支釘入墻壁的袖箭。
他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將那支袖箭拔了出來。箭身入手冰涼,做工極為精良,箭頭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幽藍色,顯然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這種手筆,絕非尋常江湖殺手所能擁有。
收好袖箭,蕭文虎的目光,落在了剛才那個青銅面具人站立的地方。
他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作為一名京兆府尹,勘察現場,尋找蛛絲馬跡,已經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知道,像那等高手,來去如風,幾乎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跡。但他還是想看一看,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他俯下身,借著從巷口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仔細地審視著腳下的每一寸青石板。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
就在那人剛才落腳之處的旁邊,一道微不可察的寒光,在他的眼角一閃而過。
那是什么?
蕭文虎心中一動,立刻蹲下身子。他伸出手,在那片區域輕輕摸索。很快,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冰涼溫潤的小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捏起,拿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