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志》的預言如寒芒懸頂,“棄執念”三字在腦海中反復回蕩。吾立于玉清殿階前,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指尖摩挲著兩枚玄真玉符殘片——對蘇清瑤的牽掛、對天下蒼生的責任、對守護昆侖的誓言,皆是深入骨血的執念,若真需舍棄,吾與行尸走肉又有何異?
“真云,別太為難自己。”蘇清瑤悄然走來,手中捧著一杯溫熱的靈脈泉水,“李慕然長老說,‘棄執念’或許并非舍棄,而是超越——真正的守護,從不是被執念束縛,而是明知前路兇險,仍能保持本心。”
她的話語如清風拂過心湖,讓吾豁然開朗。是啊,執念本無錯,錯的是被執念裹挾,失去判斷的清明。若為守護而舍棄守護的本心,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次日清晨,吾與蘇清瑤、少年凌云組成探窟小隊,準備前往混沌魔窟。楚星河本想同行,卻因需主持昆侖防御,只能將自己的“破魔戰衣”贈予吾:“此衣能抵御混沌魔氣侵蝕,關鍵時刻可保你一命。若遇危急,務必捏碎傳訊符,我會帶領弟子前往支援。”
林婉兒則為我們準備了足夠的凈化符與療傷丹藥,還將一枚“定魂珠”交給凌云:“此珠能穩定心神,防止被魔窟中的幻象迷惑,你初入仙途,需格外小心。”
混沌魔窟位于魔淵最深處,需穿過“萬魔峽谷”才能抵達。飛舟行至峽谷上空時,下方的景象令人心驚——峽谷兩側的巖壁上布滿了黑色的魔紋,谷底彌漫著濃如墨汁的混沌魔氣,無數道魔影在魔氣中穿梭,發出凄厲的嘶吼,正是被魔氣感染的妖獸與魔修。
“此處魔氣太過濃郁,飛舟無法靠近,需徒步穿過峽谷。”吾收起飛舟,引動玄真玉符之力,瑩白靈光在三人周身形成護罩,“凌云,你跟在我身后,切勿觸碰任何魔氣,若遇魔影襲擊,便以定魂珠的力量護住心神。”
三人徒步踏入峽谷,魔氣如潮水般涌來,護罩上的靈光劇烈閃爍,似隨時可能破碎。沿途的魔影不斷沖擊護罩,卻被靈光凈化,化為一縷縷黑煙。行至峽谷中央,一道巨大的魔影從魔氣中沖出,它形似猛虎,周身燃燒著黑色火焰,正是被混沌魔氣感染的三階妖獸“魔焰虎”!
“大家小心,此虎的火焰能燃燒靈氣!”蘇清瑤引動混沌核心之力,瑩白靈光形成一道光盾,擋住魔焰虎的火焰攻擊。吾握緊青鋒劍,縱身躍起,劍光泛著瑩白靈光,直刺魔焰虎的眉心——那里是它魔氣匯聚的核心。
魔焰虎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劍光,同時揮動虎爪,帶著黑色火焰直撲凌云。“小心!”吾急忙轉身,劍光劈向虎爪,將其逼退。凌云雖年幼,卻也毫不慌亂,按吾此前教導的方法,引動定魂珠的力量,一道淡金色靈光射向魔焰虎,干擾它的視線。
蘇清瑤抓住機會,引動混沌核心之力,一道金色光柱射向魔焰虎的腹部,那里是它的弱點。光柱擊中,魔焰虎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體內的魔氣快速消散,倒在地上,化為一灘黑水。
解決掉魔焰虎,三人繼續前行,終于在日落時分抵達混沌魔窟入口。入口處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洞穴,洞穴上方刻著“混沌魔窟”四個古老的篆字,字上泛著黑色靈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魔窟內靈氣紊亂,且布滿幻象,需以玄真玉符的力量指引方向,防止迷失。”吾將兩枚殘片取出,引動靈氣注入,殘片泛著瑩白靈光,指向洞穴深處,“我們走吧,保持警惕,切勿被幻象迷惑。”
踏入魔窟的瞬間,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化——不再是漆黑的洞穴,而是青石鎮的熟悉街道,老槐樹在風中搖曳,母親正站在門口,笑著向吾招手:“云兒,快回家吃飯了。”
是幻象!吾心中一凜,引動玄真玉符之力,瑩白靈光閃爍,眼前的景象瞬間破碎,恢復成漆黑的洞穴。可身旁的凌云卻仍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地望著前方,顯然已陷入幻象。
“凌云!醒醒!”蘇清瑤輕聲呼喚,引動定魂珠的力量,淡金色靈光射向凌云。凌云渾身一顫,眼神恢復清明,冷汗直流:“我……我看到了爹娘,他們說要帶我回家……”
“這是魔窟的‘執念幻象’,會勾起人內心最深的渴望,若不能及時清醒,便會永遠困在幻象中。”吾沉聲說道,心中卻泛起一絲不安——若接下來的幻象,是關于蘇清瑤的安危,吾能否保持清明?
繼續深入魔窟,沿途的幻象越來越逼真。吾先后看到昆侖被魔氣吞噬、弟子們戰死的慘狀,甚至看到蘇清瑤被混沌初祖吞噬的畫面,每一次都如利刃剜心,若不是玄真玉符與混沌核心的共鳴之力提醒,恐怕早已陷入幻象。
行至魔窟中部,一道巨大的石門擋住去路,門上刻滿了上古魔紋,中央有一個凹槽,正是玄真玉符殘片的嵌入之處。“看來第三枚殘片就在石門后方,”蘇清瑤凝視石門,“只是這門上的魔紋,似是‘執念魔陣’,需以‘執念為引’才能開啟,可一旦引動執念,便會觸發更強大的幻象。”
吾深吸一口氣,做出決定:“我來引動執念,開啟石門。你們二人守住我的肉身,若我陷入幻象,便以定魂珠與混沌核心的力量喚醒我。”
將兩枚殘片嵌入凹槽,吾引動體內對蘇清瑤的牽掛——那份從青石鎮初見便深埋心底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來。石門上的魔紋驟然亮起,黑色靈光籠罩住吾,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
這一次,幻象不再是慘烈的畫面,而是溫馨的日常——吾與蘇清瑤在昆侖的凝氣峰上修煉,在江南的桃林中漫步,在靈脈泉邊暢談未來。畫面最后,蘇清瑤依偎在吾懷中,輕聲說:“真云,若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這份溫馨太過真實,讓吾幾乎沉溺其中。是啊,若能放下守護天下的責任,與蘇清瑤相守一生,該有多好。可就在此時,腦海中響起蘇清瑤的呼喚:“真云!醒醒!這不是真實的!我們的未來,需要自己去守護,而非沉溺于幻象!”
是蘇清瑤的聲音!吾猛然清醒,意識到這正是《混沌志》所言的“棄執念”——并非舍棄對蘇清瑤的牽掛,而是超越對“完美結局”的執念,接受守護之路的艱辛與不完美。
“我明白了!”吾引動體內靈氣,與玄真玉符殘片產生共鳴,“真正的守護,不是追求無災無難的未來,而是明知前路有險,仍愿與你并肩同行!”
話音落下,石門上的魔紋劇烈閃爍,黑色靈光漸漸消散,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門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大廳中央的高臺上,第三枚玄真玉符殘片懸浮著,泛著瑩白靈光。
“終于找到第三枚殘片了!”凌云興奮地喊道,想要沖上前,卻被吾拉住。“小心有詐!”吾警惕地觀察四周,果然,大廳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位身著黑色鎧甲的修士,他手持黑色長槍,周身散發著金仙后期的威壓,正是混沌初祖麾下的混沌魔將!
“守印者,果然沒讓吾失望,竟能突破執念魔陣。”魔將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不過,想要帶走第三枚殘片,需先過吾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