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蕭策將軍的隊伍折返昆侖,沿途暮色漸濃,晚風卷著山間寒氣,吹得人肌膚發涼。吾將玄真玉符緊貼胸口,那溫潤的靈氣透過衣料滲入體內,稍稍緩解了周身酸痛。蕭策見吾神色疲憊,便讓騎士讓出一匹馬,邀吾共乘,沿途不住詢問黑風嶺魔修的詳情,言語間滿是對百姓安危的關切。
行至夜半,終于望見昆侖山腳的石坊,值守道童見吾歸來,且隨一隊官兵同行,急忙入山通報。不多時,清風子與幾位外門弟子匆匆趕來,見吾衣衫染血、面色蒼白,師尊眉頭緊蹙:“真云,可是遇了兇險?”
吾翻身下馬,將黑風嶺遇墨塵子、斗血影老怪之事一一細說,又取出那柄血色短刃遞上:“此乃魔修所用邪器,弟子僥幸將其擊退,只是墨塵子前輩仍在嶺中調息,恐有危險。”
清風子接過短刃,指尖拂過刃身,眼中閃過厲色:“此乃血影教的‘噬魂刃’,淬有魔氣,沾染者易心神失守。你能憑初入修真之境擊退魔修,已是不易。”他轉頭對身旁弟子道,“速帶兩位師弟往黑風嶺接應墨塵子前輩,務必確保其安全。”
弟子領命而去,紫陽真人亦聞訊趕來,聽聞玄真玉符無恙,且吾已能初步催動玉符之力,面露欣慰:“真云,此番探查雖險,卻也顯露出你的道心與資質。你且回凝氣院休整,明日吾讓丹藥房送些‘養氣丹’來,助你恢復靈氣。”
吾謝過真人與師尊,隨蕭策道別后,便返回居所。倒頭便睡,夢中竟皆是黑風嶺的廝殺場景,直至晨光透過窗欞,才悠悠轉醒。起身運轉吐納訣,只覺丹田內靈氣稀薄,運轉滯澀,正思忖間,道童已送來養氣丹——丹藥呈淡青色,入口微苦,卻有一股清涼靈氣直入丹田,不多時便覺周身舒暢。
休整三日,靈氣盡數恢復,且因前日激斗中突破極限,丹田內靈氣竟比往日更濃郁幾分。這日午后,清風子召吾至演武場,身后還跟著一位身著藍裙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目清麗,腰間懸著一柄碧水色長劍,周身靈氣靈動,竟已是煉氣三層的修為。
“真云,這位是江南林家的林婉兒姑娘,”師尊笑著介紹,“林家乃修仙世家,婉兒姑娘此次前來昆侖,是為商議共同加固魔淵封印之事,往后你二人可多交流,相互切磋。”
林婉兒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聲音清脆如溪:“真云師兄,久仰昆侖仙門盛名,往后還請多多指教。”吾亦回禮:“婉兒師妹客氣,你我同輩,互相學習便是。”
正說話間,紫陽真人的傳音符忽從空中飄來,落在吾手中。符上字跡顯化:“通天河近日有妖獸作亂,阻斷航運,傷及商旅,恐與魔氣有關。真云、婉兒可同往探查,務必查明妖獸異動緣由。”
吾與林婉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躍躍欲試。當即收拾行裝——吾帶上玄真玉符、避魔符與那柄噬魂刃(師尊已以仙法凈化刃上魔氣,可作尋常兵器使用),林婉兒則取了她的碧水劍與數枚水系符篆,二人辭別師尊,一同下山。
通天河乃大晉主要水道,河面寬闊,水流湍急,往日里商船絡繹不絕,今日行至河畔,卻見碼頭空無一人,岸邊停泊的船只皆蒙著灰塵,似已許久未曾動用。吾拉住一位路過的老丈,問道:“老丈,為何碼頭這般冷清?”
老丈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懼色:“少年人有所不知,半月前河中出現一頭碧水蛟,身形巨大,能吐水成柱,已吞了好幾艘船,連船上的人都沒留下一個,如今誰敢再行船啊!”
林婉兒聞言,眉頭微蹙:“碧水蛟本是溫和妖獸,只在深潭中修行,怎會突然作亂?定是受魔氣影響,才變得如此暴戾。”二人沿河岸往上游走去,河面平靜無波,卻隱隱有一股威壓籠罩,令人心神不寧。
行至一處峽谷,河水在此轉彎,形成一處深潭,潭水漆黑,不見底。吾運轉靈氣,隱約感知到潭底有強大的妖獸氣息,且夾雜著淡淡的魔氣。“師妹,妖獸恐在潭底,需引它出來方能動手。”林婉兒點頭,從懷中取出一枚“引雷符”,指尖靈氣注入,符篆化作一道金光,直墜潭中。
“轟隆!”雷聲炸響,潭水劇烈翻滾,一道水柱沖天而起,緊接著,一頭龐然大物從潭中躍出——體長三丈有余,身披青藍色鱗片,頭頂有一根獨角,眼如銅鈴,口吐白霧,正是碧水蛟!
“吼!”碧水蛟怒吼一聲,尾巴甩動,激起數丈高的浪花,直撲二人而來。林婉兒反應極快,縱身躍起,碧水劍出鞘,劍身泛著瑩白光芒,一劍斬向浪花,水花瞬間被劈成兩半。吾亦運轉流云步,避開碧水蛟的撲擊,同時將靈氣注入噬魂刃,刃身泛起淡青色光芒,砍向碧水蛟的鱗片。
“鐺!”刀刃撞上鱗片,竟只留下一道白痕,碧水蛟毫發無傷,反而回身一口,噴出一道水柱,速度極快。吾急忙運轉靈氣護住周身,卻仍被水柱擊中,倒飛出去,撞在巖壁上,口中溢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