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沿著王家坳的山路往秣陵關急行,剛轉過一道山梁,山腳下郭家村村口的嘈雜聲便透過晨霧傳來——幾個村民圍著個穿藏青綢衫的漢子拉扯,漢子身后兩個挎著步槍的偽軍,正把一個老婦人手里的糧袋往馬車上扔,糙米撒了一地,老婦人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陸銘凡立刻讓隊伍隱蔽在山坡的灌木叢后,帶著趙虎、周正摸下去探查。“張保長,那是俺家三口人的過冬糧!你不能給鬼子啊!”老婦人死死拽著糧袋角。被喊作“張保長”的漢子叫張禿子,是郭家村的漢奸保長,他抬腳踹開老婦人:“皇軍要征糧,誰敢抗?老子幫皇軍辦事,是給你們村留活路!”說著對偽軍吼:“快點搬!皇軍的卡車下午就到,誤了時辰,咱們都沒好果子吃!”
趙虎攥緊手里的步槍,指節發白:“副團長,這倆偽軍的槍是‘中正’式,看著是新的!那馬車上還有好幾袋糧,肯定是剛從村民家搶的!”陸銘凡點頭,目光掃過張禿子腰間——除了日軍給的“良民證”,還別著一把鍍金的匕首,偽軍腳邊放著兩個鼓鼓的布袋,隱約露出罐頭的鐵皮反光。“動手!”他快速部署:“王強帶機槍班堵村口老槐樹下,防止偽軍逃跑;李勝帶擲彈筒班繞到村后,盯著日軍可能來的方向;趙虎帶二十人,假裝逃難百姓混進去,先控制張禿子;剩下的人跟著我,堵住村口,別讓一個漢奸跑了!”
眾人迅速行動。趙虎和幾個士兵脫下軍裝外套,露出里面的破軍衫,湊到村口喊:“保長,我們是從羅店逃來的,給口飯吃吧!”張禿子回頭瞥了眼,見他們衣衫破爛,滿臉污垢,沒起疑心,揮揮手:“滾遠點!皇軍的糧,哪有你們的份!”
就在這時,王強的機槍班已在老槐樹下架好了重機槍,陸銘凡大喊一聲:“動手!”趙虎立刻撲上去,一把揪住張禿子的胳膊,將他按在地上。兩個偽軍剛想舉槍,王強的重機槍就掃了一梭子子彈在他們腳邊,泥土濺了他們一臉,嚇得趕緊扔下步槍,舉手投降。
村民們見狀,紛紛圍上來,有的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向張禿子,有的罵著:“漢奸!你不得好死!”張禿子掙扎著喊:“皇軍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們的卡車馬上就到!”陸銘凡讓人把他綁在老槐樹上,對周正說:“帶二十個弟兄,去搜張禿子家、偽軍的據點,還有那輛馬車!仔細點,別漏了!”
半個時辰后,周正帶著人興沖沖地回來,身后跟著幾個推著板車的士兵,板車上堆得滿滿當當。“副團長,大發了!”周正抹了把汗,興奮地匯報:“張禿子家搜出個地窖,里面藏著五袋白面、十袋糙米、八十塊銀元、兩箱日軍牛肉罐頭、四條‘旭日’牌香煙,還有一壇白酒——都是他搶村民的,還有日軍賞的!偽軍據點里有八支‘中正’式步槍、兩支‘三八’式步槍、五百發步槍子彈、十顆手榴彈、兩挺‘歪把子’輕機槍(帶半箱子彈),還有三匹老馬、一輛馬車和一輛摩托車(能發動)!”
“還有!”一個士兵跑過來補充,手里提著個木箱子,“在張禿子臥室的床底下,搜出半箱繃帶、十盒消炎藥、五瓶碘酒,還有一套日軍的便攜式電臺,旁邊還有本日文密碼本!”
陸銘凡眼睛一亮,這些繳獲對缺糧少藥、火力不足的隊伍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他立刻讓人把糧食分給村民,留下三袋糙米、兩箱罐頭給隊伍;銀元收起來當備用經費;步槍和子彈補充給新兵,輕機槍交給王強的機槍班,手榴彈分給擲彈筒班;藥品全部交給李若曦,讓她給傷員換藥;摩托車讓懂修理的戰俘檢查,準備用來偵察;馬車和老馬則用來拉傷員、電臺和剩余物資——之前抬擔架的士兵終于能松口氣了。
村民們見隊伍不僅除了漢奸,還繳獲了這么多東西,都歡呼起來。老婦人提著一籃雞蛋塞給陸銘凡:“長官,這些雞蛋你們拿著!那馬車、摩托車,你們盡管用,能少遭點罪!”陸銘凡推辭不過,收下雞蛋,又讓士兵把馬車收拾干凈,鋪上干草,把受傷的游擊隊員和幾個重傷員抬上去,摩托車則交給趙虎,讓他負責前方偵察。
這時,李若曦帶著那個受傷的游擊隊員走過來。游擊隊員叫陳峰,胸口中彈,經過包扎后精神好了不少。他指著村西頭說:“副團長,我知道一條秘密小路,從村西頭的山澗走,能繞開日軍的三個檢查站,比大路近兩個時辰,而且路上有個山洞,能容納百人,晚上可以在那里宿營!”
陸銘凡大喜過望,讓陳峰帶路,隊伍收拾好繳獲的物資,準備出發。張禿子被綁在馬車后面,見自己的“寶貝”都被分了,急得大喊:“那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能拿!皇軍會殺了你們的!”陸銘凡回頭瞪了他一眼:“這些都是你禍害百姓、投靠日軍換來的,今天就用它們來打鬼子!等到了秣陵關,再讓軍法處好好審審你!”
隊伍出發時,村民們都來送行,有的幫著拉馬車,有的指路,還有的送來了蔬菜。趙虎騎著摩托車在前面偵察,王強的機槍班扛著新繳獲的輕機槍走在隊伍兩側,士兵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有了這些繳獲,他們更有信心活著到秣陵關,更有信心打鬼子了。
夜色漸濃,隊伍沿著山澗小路前進,馬車的輪子碾過石子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摩托車的引擎聲在山谷里回蕩。張禿子被綁在車后,低著頭不敢說話,只有老馬的蹄聲和士兵們的腳步聲相伴。陸銘凡望著前方的夜色,心里充滿了希望——這次收拾漢奸,不僅為民除害,還獲得了這么多寶貴的繳獲,隊伍的戰斗力和機動性都提升了一大截。只要沿著這條秘密小路走,很快就能抵達秣陵關,和大部隊匯合,到那時,他們一定能給鬼子一個狠狠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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