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然假意客氣了一番,便樂呵呵的將銀票揣進了兜里,雖然遭了鬼面人一記白眼,但小發了一筆財,少年本能的忽略了鬼面人的目光。
見棺發財,果真不假,以后要是行走江湖,要多去義莊轉轉才是。
西風鏢局的兄妹四人趕著青牛再度踏上了行程,為了表示對銀票的一點小小心意,少年還特地裝了兩葫蘆的桃花醉給四人帶上。
待到四人走遠后,少年笑對鬼面人道:“浮云一別后,流水數年間,好久不見。”
鬼面人睨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知道我一直都跟在你身邊嗎?”
“可這三年里你不是從來不現身的嗎,說句‘好久不見’倒也沒錯。”少年聳了聳肩說。“你似乎換了根棍子?”
少年還記得,當年鬼面人為了保護他,原本的那根長棍被殺手冥侯打斷了。
“這根棍子叫‘云起棍’,和我的棍法一樣的名字。”鬼面人看著手中泛著銀光的棍子緩緩說道,“我問你,夜微涼的刀,你為何不躲?”
“因為不怕。”少年答道。
“為何不怕?”鬼面人又問。
“不怕就是不怕。”少年痞痞的一笑,頗有種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著的感覺。
“蕭凌塵,你是在逼我現身?”鬼面人語氣不悅的問道。
“別叫我蕭凌塵了,那個姓我在那一天就舍棄了,叫我凌塵就好,名字不過就是個代號而已,這些年我大多數時候一個人住在山里,也沒什么人正經叫過我的名字。”
“你這么愛錢,我還以為你會給自己改個名字叫‘富貴’什么的。”鬼面人毫不客氣的調侃起剛剛凌塵那毫不客氣的把銀票揣的市儈行徑。
“我的小名還真叫富貴,我那個才華橫溢、天縱之才的老爹取得,如果不是我娘極力反對,我當年應該就叫蕭富貴,大吉大利,也挺喜慶。”凌塵厚著臉皮道。
“……”鬼面人沉默。
“你守了我三年,是打算離開了嗎?”凌塵問。
“你怎么知道?”鬼面人略微有些驚訝。
“三年前我一個人獨自住在落雷山,一開始我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后來我便猜到應該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我,我有預感,那個人便是你。”凌塵道,“只是這三年來我屢次引你現身,即便是我兩次下山遇到麻煩,你都只藏在暗處悄悄幫我料理了,卻為何獨獨今日現身?那夜微涼不是你的對手,他不值得你特地現身,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你要離開了。”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要走了。”鬼面人點頭道。“你看到那副黃金棺材了?”
“看到了。”凌塵點點頭,“與那副棺材有關?”
“還有一年就是‘那個約定時間’,江湖上的許多人已經按耐不住,風波將起,百曉堂也該動起來了。”鬼面人嘆道。
凌塵從未去過江湖,但他聽過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兇殘的、詭譎的,江湖同時又是神奇的,浪漫的。
“如此說來,你是特地來向我告別的嗎?”凌塵故作傷感的問。
“那你想多了。”鬼面人忽然拔出身后一直背著的長槍,向凌塵飛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