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有個很特別的門派叫機關門,機關門的門主吳六甲是個整天鉆研各類機關兵器的怪才。只可惜吳六甲打造機關、設計兵器是一把好手,對經營一個門派那是一竅不通,沒幾年機關門就破了產,吳六甲本人也欠了青州沐家好大一筆銀子。
六年前蕭凌塵無意間碰到了灰頭土臉的吳六甲,只當是一個落魄的老乞丐,好心的請他在碉樓小筑飽餐了一頓,又陪他去麗春院聽了曲兒賞了舞,把這吳老頭感動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于是便贈了這把長弓綠澗給蕭凌塵。
這把弓其實有些類似于蕭凌塵前世在美劇中看過的反曲弓,比起古人的木弓或者鐵弓來說射速更快,力量更強,而且用的還是最難鑄造的百煉鋼做成的,近戰也能擋得住尋常的刀劍,這弓的造價只要千金,而蕭凌塵僅僅只花了二百兩,吳六甲就感動的將這把弓送了出去,也難怪當年偌大的機關門敗在了吳六甲的手上。
法場之中,蕭凌塵靈活的穿梭在兵卒之間,他步伐敏捷而穩健,目光精明的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蕭凌塵的注意力從未像現在這般的集中,他側身避開敵人的猛力一擊,同時迅速拉弓射箭,箭矢如閃電般射向正在向自己沖來的的一個校尉。校尉驚慌地試圖躲避,但蕭凌塵的箭法精準無誤,箭矢正中那名校尉的胸口。
緊接著,剛剛一錘把蕭凌塵捶飛的王大錘也沖了過來。蕭凌塵見又是這個掄大錘的瘦子,心道一聲“不好”,趕緊一個翻身,瞅準時機用弓身猛地抽向王大錘的小腿,將它絆倒在地。
王大錘摔了個滿嘴泥塵,卻只覺得一臉懵逼。這個紈绔世子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蕭凌塵趁機再次拉弓,連續射出幾箭,又放倒了數個士卒。
然而,這里既是法場,也是戰場。只要是上了戰場的士兵,就不可能退縮半步!
蕭凌塵在眾多兵卒的包圍之中靈活的躲避,手中之弓猶如一把利器,不斷地格擋和還擊,時不時的再丟上一把霹靂子。
只是霹靂子威力再強,也還遠比不上現代戰爭的手榴彈,不可能丟一個就死一片,而且蕭凌塵的霹靂子再多,也不是無窮無盡。
眼見身上的霹靂子和背上的羽箭已經用完,又是數個士兵向他攻來,他機敏的用弓弦纏住一個士兵的大刀,使其無法施展,然后用力一拉,將拉向自己,同時飛起一腳,將其踢倒在地,同時搶過了那名士兵的大刀,用力的揮舞起來,又逼退了幾個士卒。
坐在法場高臺之上的明德帝,看著在人群中沖來闖去的蕭凌塵,眼神逐漸透出一股冷意。
“世人皆知瑯琊王世子不學無術,不通武藝,可瞧一瞧,暗器,弓箭,現在又用上了刀法,持弓百步穿楊,揮刀行云流水,我這個侄兒藏的可夠深的。”
歷朝歷代的皇帝,對于有能力的宗親,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忌憚,但真正可怕的卻不是那些鋒芒畢露的人,而是那些擁有驚世才華卻隱忍不發之人。
身為帝王,絕對不容許世上有他不知曉的威脅,明德帝亦是如此。
明德帝的眼光冷冷的掃過處刑臺上的蕭若風,原本心中那股不忍與愧疚也消失了。
他這個好弟弟,竟然將他的兒子藏的這般深,果真好的很!
瑾宣大監偷眼看著明德帝的表情,他跟隨明德帝時間最久,也最了解這位帝王的心思。
“陛下,臣有一言。”
“說。”
“我觀世子,的確是沒有練過武的。世子剛進法場之時,只是靠著寶馬寶弓之威,也不過只比尋常的兵卒厲害一些,憑的不過是一身力氣。百曉堂將天下武學劃為九品,蕭世子剛剛連一品之境也沒有。但……”瑾宣大監頓了頓,接著道,“但世子卻是越戰越勇,剛剛還只是胡亂揮舞手上的兵器,可現在卻已經使的有模有樣,已然有了八品武者的境界。”
“你是說,這還不到一刻的時間,這小子便能超過了尋常武人一生都難以達到的境界?”明德帝冷冷的輕哼一聲,原本他還想留著蕭凌塵一命,而此刻,心底已隱隱升起了殺心。
“以臣之見,世子恐怕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先天武脈之人。”瑾宣大監恭敬的說。
“先天武脈?百年難得一見?那這世上的‘百年難得一見’未免也太多了些。”
明德帝的臉色忽地黑到了谷底,登上帝位多年,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就連瑾宣大監也多年未曾見到明德帝的表情如此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