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蘇悅嫁入靖王府已近一月。王府內(nèi)務(wù)在她打理下井井有條,下人們心悅誠服。與慕容云澈的陰陽雙修亦漸入佳境,兩人默契日深,功力精進速度遠超獨自苦修。白日各自忙碌,夜晚便在靜室對坐修煉,已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習(xí)慣。
這夜,月華如水,透過雕花窗欞灑入靜室,為相對而坐的兩人披上一層清輝。陰陽氣旋在兩人之間平穩(wěn)流轉(zhuǎn),精純的能量如同溫暖的泉流,滋養(yǎng)著他們的經(jīng)脈與丹田。
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兩人緩緩收功。室內(nèi)只余燭火噼啪的輕響,以及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慕容云澈睜開眼,目光落在對面的蘇悅身上。月華之下,她容顏愈發(fā)清麗,因運功而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如同上好的白玉染了胭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陰影。她正微微閉目,感受著體內(nèi)充盈的月華之力,神情恬靜而專注。
他的目光不由變得深邃而柔軟。自成婚以來,他們雖同住主院,卻始終分室而居。靜室修煉,書房議事,花園漫步……他們分享著彼此的思緒、秘密與力量,靈魂在道侶契約下緊密相連,比世間許多同床共枕的夫妻更為親密無間。然而,那最后一步,他卻始終恪守著界限。
蘇悅似有所感,睫羽輕顫,睜開眼便對上他未來得及收回的、飽含情意與克制的目光。她心尖微微一顫,面上卻依舊平靜,只輕聲問:“王爺為何這般看我?”
慕容云澈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她鬢邊一絲不聽話的碎發(fā),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悅兒,”他開口,聲音因方才運功而略帶沙啞,更顯低沉惑人,“你可知,為何你我雖已成婚,我卻始終……”他頓了頓,尋找著合適的措辭,耳根竟微微泛紅,這在殺伐決斷的靖王身上極為罕見。
蘇悅其實心中明了。她并非懵懂少女,前世記憶與今生見識,讓她對男女之事并非一無所知。她抬起清澈的眼眸,望著他:“王爺是顧及我年歲尚小?”
慕容云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目光鄭重地看著她:“是。你如今尚未滿十六,身體初成,元陰未固。過早……于你修行根基有損。”他身為武者,深知根基的重要性,尤其蘇悅修煉的《月華引》更重陰柔滋養(yǎng)。“本王……我想等你再長大些,至少……待你年滿十八,根基穩(wěn)固,氣血充盈之時。”
他這番話,并非推拒,而是更深沉的珍視與呵護。他將她的健康與長遠修行之路,置于自身欲望之上。
蘇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春水消融了最后一絲冰封。她主動伸出手,輕輕握住他尚未收回的大掌。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指腹因常年習(xí)武握劍帶著薄繭,磨蹭著她細膩的肌膚,帶來一陣微妙的戰(zhàn)栗。
“我明白。”她聲音不高,卻清晰堅定,“王爺心意,悅兒感念。修行之路漫長,你我既為道侶,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
她的理解與回應(yīng),如同最溫柔的安撫,熨帖了慕容云澈心中那絲因“冷落”她而產(chǎn)生的細微不安。他反手將她的柔荑緊緊包裹在掌心,力道堅定。
“悅兒,得你為妻,是云澈之幸。”他低語,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與慶幸。
燭光下,兩人雙手交握,四目相對,無需更多言語,彼此的心意已在眼神交匯中流淌。紅帳依舊高掛,錦被依舊成雙,帳內(nèi)卻并無旖旎曖昧,只有一種相知相守、彼此尊重的溫暖情意靜靜流淌。
“時辰不早,明日還需入宮向德妃娘娘請安,早些歇息吧。”慕容云澈松開她的手,語氣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只是眼底的溫柔未曾褪去。
“好。”蘇悅頷首。
他看著她走向內(nèi)室,直到珠簾輕響,隔絕了視線,方才轉(zhuǎn)身走向外側(cè)的寢閣。
躺在寬大而略顯空曠的床榻上,慕容云澈望著帳頂,體內(nèi)赤陽內(nèi)力因心緒波動而微微雀躍。他并非柳下惠,心愛之人就在咫尺,他亦有心潮澎湃之時。但正因珍視,才更需克制。等待,是為了更長久的未來。
內(nèi)室中,蘇悅卸下釵環(huán),青絲如瀑垂落。她撫摸著腕上那枚溫潤的玉佩,想起他方才鄭重承諾的神情,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這種被尊重、被珍視的感覺,是她兩世為人都未曾深切體驗過的。或許,穿越時空,歷經(jīng)磨難,便是為了遇見這樣一個他。
她吹熄燈燭,躺上床榻。月光透過紗窗,溫柔地灑滿房間。通過道侶契約,她能隱隱感受到外側(cè)那個沉穩(wěn)而強大的氣息,如同最堅實的堡壘,守護著她的安寧。
紅帳內(nèi)外,兩人雖未同榻而眠,心靈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貼近。這份發(fā)于情、止于禮的克制,這份共同追求大道的決心,讓他們的感情在等待中沉淀,愈發(fā)醇厚而堅定。
未來可期,他們有的是時間,攜手看遍這世間的風(fēng)景,直至碧落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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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續(xù)情節(jié)預(yù)告:宮中請安再遇賢妃試探;調(diào)查月姨娘死因或有突破;邊境或有異動,慕容云澈可能需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