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方才還柔聲對著崔韶儀說話的蕭玄澤一下子就沉了臉色,眼中閃過怒意。
崔韶儀很少看見蕭玄澤臉色這般陰沉,有些怯怯地拉了一下他。
蕭玄澤回過神來,想起崔韶儀也只披了件外裳就起身了,擔心她著了涼,只想盡快把面前的事解決了,便指揮越寒:“帶下去關起來。”
“這。。。”越寒有些為難。這個“關起來”的范圍就十分微妙了,看陛下的意思似乎是要軟禁她,但是皇后娘娘在對他搖頭,明顯是不贊同。
崔韶儀淡淡道:“送陳妃回宮吧。”也算是朋友,如今雖然惡言相向,她能做的也就是全了陳令容一點體面罷了。
陳令容一窒,手指顫巍巍指向崔韶儀,似乎是又要說什么。但一道影子閃過,等所有人望過去,蕭玄澤已經淡定地坐了下來,陳令容卻是雙眼圓睜嘴巴張大,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了,送回去吧。若是陳妃再跑出來。。。”語氣微沉,蕭玄澤是在對著越寒說話。
越寒十分懂事地應了下來:“臣這就派人送陳妃娘娘回宮,廣德殿再加一隊巡邏侍衛。”
“很好。”蕭玄澤滿意地點了點頭。要是陳令容再小動作不斷,甚至公然跑到皇后寢宮來,那他覺得越寒這個神武營統領兼影衛副統領的位置也沒有必要再坐下去了。
被點了啞穴的陳令容就這樣木愣愣地被帶了下去,臨走時還流了兩滴淚。
崔韶儀看見她這樣,也嘆了口氣。從前陳令容來向她主動示好時,雖然有疑慮,但她也是真心歡喜的。這樣一個冰清玉潔又飽讀詩書的人兒,如今看來與她確實不是一路人。
蕭玄澤走近了些,把她攬入懷中:“不必太難過。”
崔韶儀想推開他沒推動,只能被他圈住:“我只是覺得終究和她不是一路人罷了。。。唉,阿遂不要降罪于她。”
蕭玄澤點點頭:“自然,要她進宮本就是老師和我的意思,算是我對不起她。”
底下的青黛和東方蕙聽見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說起這些事,身體有些僵硬。東方蕙本就是蕭玄澤招進來的人,對那些事隱隱有猜測,此刻的表情還算從容。而青黛可就不一樣了,什么時候自家小姐和陛下這般。。。親近了?
崔韶儀當然注意到了兩人的異樣,笑著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
眼瞅著人都出去了,蕭玄澤等門一關上,馬上就跟沒骨頭一樣歪在崔韶儀肩頭,眼巴巴地說:“一大早就被人吵醒了,再睡會兒吧昭昭。”
崔韶儀瞪了他一眼:“我還沒說昨夜你悄悄把暖爐換成滾燙的湯婆子的事,害得我半夜醒了。”
“湯婆子。。。”蕭玄澤的眼中有疑惑,但突然他意識到了什么,俊美的表情皸裂了,逃也似地往外走去,“我先起身了,你。。。再睡會兒吧。”
看著他逃之夭夭的背影,崔韶儀也有些不解,這人的想法怎么隨時都在變,真是喜怒無常。
差點丟了風度的陛下在清涼殿的書房里坐著,渾身的怨氣把走進來的沈青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