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韶儀驚訝地回頭,發(fā)現(xiàn)竟是裴相,也就是裴驚鴻的父親。
裴相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跪下去行禮。
“陛下恕罪,此人與臣還有些干系。”
“哦?”蕭玄澤瞇了瞇眼,倒是很少見到裴相一副低聲下氣要請罪的樣子。
裴相道:“半月前,我那不爭氣的小女嫁進了祁王府……誰知祁王殿下卻是孫將軍家女兒的心上人……”
裴相抬起頭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祁王繼續(xù)說道:“那孫小姐嫉恨太后娘娘下了賜婚圣旨,斷了她的念想,便買了殺手來……刺殺陛下的那幾個亦是調虎離山之計啊陛下!”
這話就是說,這次刺殺只沖著太后來,而且只與孫小姐一家有關。
想起陸小姐之前的提醒,崔韶儀有理由相信這件事跟孫家脫不了干系,但她認為裴家也不是無辜的。
孫家在裴家和許家之間做墻頭草,看裴相的意思就是要舍了孫家了。
這時候祁王也迅速跪下請罪:“皇弟恕罪,臣竟不知這事也跟臣有關系。”
蕭玄澤也反應過來底下這群人是唱了一出連環(huán)戲,但此刻還不到跟祁王撕破臉的時候,于是他笑著道:“兄長起來吧,這事說起來你也無辜,倒是你與裴側妃伉儷情深惹的禍呢……”
祁王臉色鐵青,這段時間誰不知道祁王府內裴驚鴻鬧了個翻天,隔三差五沖撞王妃也就算了,自己納個侍妾還被大鬧了一通。
祁王府簡直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但他只是壓下那絲郁氣,冷冷答道:“臣回府以后定會多加約束側妃。”
裴相不悅地看了祁王一眼,被崔韶儀敏銳地捕捉到了。
看來這姻親關系也并不怎么可靠嘛。
這時久未說話的崔太后終于發(fā)話了:“皇兒,此事倒也是與我有些關系,不如便從輕處罰吧。”
崔韶儀好像看見蕭玄澤的嘴角勾起來一抹笑,下一秒又消失不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只聽見蕭玄澤懶洋洋道:“死罪可免,孫將軍教女不利,念在其對社稷有利,便貶為安陵城看守吧。全家一起去,無詔不得回京。”
說完他又陷入了思考,過了一會兒又道:“孫小姐送入祁王府,也算是朕全了她這一片癡心。”
還不待孫家人求饒,下面便從四面八方走出來羽林衛(wèi)把一家人都拖走了。
“其余人等,護駕的各有賞賜,裴相辦事得力,賜千金。”
朝臣們都謝了恩。
崔韶儀看著臉色鐵青的祁王和上首面色尋常的帝王,又掃視了一眼無處不在的羽林衛(wèi),總感覺最后的安排是上面那人有意為之,甚至這場刺殺都很有可能是……將計就計。
上首的蕭玄澤察覺到崔韶儀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轉過來看著她,看得崔韶儀渾身不自在偏開了頭。
崔韶儀心中還是有些唏噓,之前還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孫小姐轉眼就……那安陵城是皇城往西南百里處的一座城,不發(fā)達,最主要的就是大鄴的皇陵全修在了那邊,那座小城就是因著皇家派去的守墓人才發(fā)展到了今天。
孫家人全部去了安陵城,既不能好過又在帝王的眼皮子底下,那位可當真是會折騰人。
經歷了這一著,崔韶儀看見崔華漪臉上的驚恐神色還未褪去,于是主動請求和崔華漪一起送太后回去。
蕭玄澤笑著道:“崔小姐有功,怎么就走了呢?孤不賞你們,母后也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