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點。
易承澤將那份厚厚的分析報告交給了趙清河。
趙清河只翻了兩頁,臉色就變了。他啪的一聲合上報告,一句話沒說,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就走出了辦公室。
易承澤知道,市長這是要去市紀委。
然而,僅僅一個小時后,趙清河回來了。
砰!
辦公室的門被用力的關上,震的墻上的地圖都晃了一下。
趙清河臉色鐵青,將公文包摔在沙發上,然后走到辦公桌后,一屁股坐進椅子里,胸口劇烈起伏。
煙灰缸被他拉到面前,他點上一根煙,猛吸了一大口,煙霧里,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承澤,你說說,紀委是干什么吃的?”
易承澤給他續上熱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我把報告給了魏書記。”趙清河吐出一口濃煙,說,“他魏延功看了不到五分鐘,就把報告推了回來。”
“他說什么?”易承澤問。
“他說……”趙清河學著對方的腔調,冷笑了一聲,“清河市長,這個亮化工程是市委常委會的集體決議,程序上沒有問題。現在項目還沒開始招標,預算問題只是紙面上的推測,我們紀委不好提前介入啊。”
趙清河又猛吸一口煙,將煙頭狠狠的按在煙灰缸里。
“他還勸我,說市里現在要以穩定和發展為重,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影響班子的團結。說我剛來,要慢慢來,別太心急。”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魏延功,市委常委、紀委書記。他的話,字字句句都是在打官腔,把事情往外推。
集體決議,不好介入,影響團結……這些話把趙清河的準備全擋了回來。
趙清河感覺有勁使不出。薛德海在安林市經營多年,關系網盤根錯節,連紀委都變得這么遲鈍。
他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看著趙清河緊鎖的眉頭和眼中的疲憊,易承澤卻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