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及江帆來歷時,江帆只是簡單的說明了是從灰燼地帶附近的海邊過來,準(zhǔn)備過一段時間把父親接過來看病。
聽到灰燼地帶,駱云川看著江帆,忽然有一種非常模糊的、難以捕捉的敏感掠過心頭。不是相貌,也不是聲音,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氣質(zhì)上的東西。但他很快搖了搖頭,甩開了這個荒謬的念頭。一個帝國皇子怎么可能變成銀行保安?看來這段時間自己太投入工作了,已經(jīng)有些著了魔,不由得嘲笑起自己的異想天開。
駱云川也提到了自己的家庭背景,語氣平靜,時間已過去很久,當(dāng)年那個少年的傷痛看似慢慢撫平,但仔細(xì)聽,卻能察覺到在他平淡的語氣下一絲深藏的沉重:“……我父親以前是聯(lián)邦外交部的外交官,和徐叔叔、姚局長都是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很好的朋友。很多年前,在一次邊境沖突的調(diào)查任務(wù)中,他們乘坐的車輛遇到了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不幸全部遇難了。所以后來,徐叔叔和邱姨就一直很照顧我,拿我當(dāng)自家孩子一樣?!彼麤]有明說襲擊者的具體身份,但話語中暗示了外界普遍傳言可能與帝國特工或間諜有關(guān)。
江帆靜靜地聽著,握著水杯的手指收緊了一下,眼神微微閃動,掠過一絲極為復(fù)雜難辨的情緒,但他沒有接話,只是保持著沉默,仿佛在消化這個故事。
駱云川沒有注意到江帆這細(xì)微的反應(yīng),他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轉(zhuǎn)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些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明確劃出一條線:“所以,某種程度上,我對帝國……很難產(chǎn)生什么正向的印象。我選擇情報局,部分原因也正是有要查明父親當(dāng)年遇襲真相的目的。”這句話像是一道無形的底線,清晰地表明了他的立場和情感傾向,也為未來可能發(fā)生的、因立場不同而產(chǎn)生的沖突,埋下了一個沉重的伏筆。
陽光漸漸西斜,給咖啡館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時間不早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苯氏绕鹕恚蚱屏私徽?。他習(xí)慣性地保持著警惕和規(guī)律作息,不想在外面人流復(fù)雜的公共場所停留過久,以免節(jié)外生枝。
“啊,我也該回去了?!毙熨灰策B忙跟著站起來,心里還有些依依不舍,她喜歡這一下午的美好時光。
駱云川和葉娜見狀,也站了起來。
“今天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江帆?!瘪樤拼ㄔ俅蜗蚪斐鍪?,這次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真誠,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欣賞,“和你聊天很愉快,觀點很獨到。以后若有機會,再一起聊聊?!?/p>
“我也是,駱少校?!苯c他握了握手,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緩和了許多。
葉娜則親昵地挽住徐倩的胳膊,笑嘻嘻地說,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活潑:“行啦行啦,知道你們同事之間還有悄悄話要說,我和駱云川就不在這里當(dāng)超大號電燈泡啦!我們先走一步咯!”她說著,還沖徐倩眨了眨眼,然后不由分說地拉著駱云川的胳膊就往店外走。
駱云川被拽得一個趔趄,無奈地回頭對徐倩和江帆笑了笑,揮揮手道別:“那我們先走了,回頭見?!北惚蝗~娜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拽出了咖啡館。
咖啡館里一下子又只剩下徐倩和江帆兩人,剛剛因人多而熱鬧起來的氣氛瞬間消散,重新變得安靜,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微妙的、無人打擾的曖昧和尷尬。
“我……送你回去?”江帆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目光看向徐倩。從這里回半山別墅區(qū)還有一段上坡路。
“不用了,就幾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徐倩連忙搖頭,還因為下午被抓包而有些尷尬,臉頰又開始微微發(fā)燙。
“今天……我很開心?!彼钠鹩職饪聪蛩?,眼神真誠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