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之內,人聲鼎沸。傳送陣旁,兩萬余名弟子個個精神煥發,眼中跳躍著難以言喻的興奮光芒。
他們雖已踏上仙途,但此刻感受到的,卻是男兒建功立業,開疆拓土那深入骨髓的豪邁與榮耀。
此榮耀雖然不是親手搏來,卻也深深烙印在心,只因勝者是蘇澤,是他們道宗的弟子!一時間,“一榮俱榮”的自豪感仿佛滾燙的洪流,沖刷著每一個胸膛。
弟子們三五成群,激動的高談闊論,聲浪幾乎要將宗門大殿的屋頂掀開。尤其是陣院的弟子,一個個腰桿挺得筆直,臉上堆滿了毫不掩飾的驕傲,與琴院眾多女弟子,被烏泱泱的人群簇擁著,笑聲,贊嘆聲交織成一片熱烈的海洋。
夕陽熔金,霞光將最后一絲燦爛潑灑在傳送陣復雜的陣紋上,也染紅了弟子們洋溢著期盼的臉龐。
三個時辰的等待,就在這既漫長又短暫的喧鬧中悄然滑過,當宗門那道傳送大陣閃耀之時,道宗弟子全員噤聲,在長老的安排下依次消失于那朦朧的輝光。
宗內,只剩下那只孤零零的大黃狗,正對著空蕩蕩的大門和遠去的華光,發出陣陣不甘又焦急的“嚶嚶”狂吠。
視線流轉,夜幕悄然籠罩大秦皇都。
燈火通明的皇宮正德大殿前,廣闊的白玉廣場此刻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據。道宗上下兩萬余人悉數到場,黑壓壓的一片,與周圍莊嚴的宮闕形成鮮明的對比。
廣場中心,高臺之上,秦皇居中安坐,身側分別是來自另外兩國的君主。夜宴正酣,珍饈羅列,玉液飄香。醇香的美酒已巡過三盞,席間杯觥交錯的氣氛正濃。
就在這鼎沸人聲的頂端,秦皇緩緩抬袖擱下手中的青銅酒爵,動作間帶著帝國之主特有的沉穩。
他緩緩站起身來,高大挺拔的身形在通明的燈火下拉出長長的影子。那深邃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帶著帝王的威嚴與審視,掃過廣場上黑壓壓的人群,掠過一張張興奮期待或敬畏的面孔,最后朝身旁輕輕招了招手。
侍立在一旁的大監總管便如影子般無聲趨前。一卷暗紅色的織金龍紋圣旨在他手中徐徐展開,絲綢摩擦的聲音在忽然屏息的廣場上清晰可聞。
大監清了清嗓子,聲音尖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親和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這宣旨的聲音,抑揚頓挫,如同金石滾落玉階,在燈火通明的夜空下回蕩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內容簡潔好懂,盡是豐厚的獎賞,賜予道宗的功法典籍,靈石礦脈份額,凡參與比武者,無論輸贏,盡得厚賜,無一遺漏。字字句句,將帝王駕馭人心的權術展現得淋漓盡致,似春雨潤物,又似鋼索箍心。
當最后一聲“欽此——”的余音消散在夜風里,卷軸嘩啦合攏。秦政的目光,仿佛兩盞深不見底的寒潭,帶著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再次緩緩掃過廣場上多少興奮的面孔。
寂靜中,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先前更添幾分沉凝“諸位已知,此番兩國盛會,有一方疆土,為所論之資。”他微微一頓,朝那坐在最前的二人微微頷首
“蘇澤,羅燁。”
被點名的二人俱是一怔。蘇澤目光微凝,羅燁則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兩人迅速起身,穿過身前席案形成的窄道,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來到御階之前。他們對視一眼,目中均充滿了疑惑,剛才的旨意中對他二人的賞賜已是極為豐厚,這突如其來的點名,使的二人不明所以,但還是向秦政抱拳行禮
“陛下…”
秦政唇邊噙著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目光首先落在羅燁身上“敕令羅燁,入我大秦供奉閣。朕已與大勝國主議定”他目光似不經意般掠向面色如常,實則內里已翻江倒海的大勝國主宋繼揚,語速平緩的繼續道
“自即日起,原西地接壤之大勝海闊州,劃入我大秦疆域。”他目光轉回羅燁,“朕,敕封汝為海闊州州牧。汝,可愿否?”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