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蘇澤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深處,秦詩音才緩緩關上房門,臉上猶帶著暢談后的余溫。
不多時,劉福步入廳中,見秦詩音還坐在桌旁支著下巴出神,眼中含笑,上前兩步,開口道“殿下,駙馬爺他。。。可是應允與您同往秘境了?”
“嗯,”秦詩音應了一聲,唇角不自覺的揚起,“阿澤說會和我們一起回帝都。。。”
話剛說完,她猛的反應過來,瞬間明白了劉福話中的深意,“哎呀!福爺爺!您說什么呢!誰。。。誰是駙馬。。。”一股滾燙的熱意“騰”的沖上臉頰,直燒得耳朵都紅透了。
“哈哈,是老朽失言,老朽失言。。。”劉福撫著雪白的胡須,發出渾厚又帶著明顯揶揄意味的笑聲,識趣的告退,將空間留給了兀自羞澀的小主人。
廳內重歸寧靜,只剩下搖曳的燭火。秦詩音獨自坐在桌旁,手捂著滾燙的雙頰,心頭卻并無絲毫被冒犯的惱怒。那羞澀如同醇酒,使得她整個人都微醺起來。
她悄然移開手指,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蘇澤方才離去的方向。廳中暖黃的燭光柔柔地映在她清麗的側臉上,那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帶著甜蜜和期待的淺笑,如同初綻的梅花,在唇邊悄然綻放,無聲的泄露了少女的心事。
蘇澤從秦詩音的房間出來后,沒有返回道子峰,直接是朝刑法堂的方向走去。
刑法堂幽靜的閣樓上,檀香裊裊。蘇戰正獨坐品茶,窗外月色朦朧,木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抬眼,看見推門而入的蘇澤,臉上浮起一絲溫和的笑意,他伸手指了指身旁空著的梨木座椅,開口道“聊完了?”
“嗯。”蘇澤坐下,神情間帶著一絲征詢,“阿音說白天一起動身去帝都,她邀請我一起參加皇城秘境。我特地過來,問問父親您的意見。。。”
蘇戰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你不是都答應了么,現在還來問我?”
“偷聽?。。。多大人了干這事。。。”
“整個道院皆在我刑罰堂的監督之下,為父也不想聽啊。奈何總有人上報,你說可不可氣。。。”
蘇澤聞言只能無奈一笑。
“好了。言歸正傳參加沒問題。以你現在的修為,真丹境以下,能對你構成實質威脅的,基本沒有了。”
“我這么強?”蘇澤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眼中掠過驚訝。
蘇戰看著他,眼中蘊著深意,“你可知為何從固元開始便要修煉神識,而真丹主要的修煉方向更是著重于神識方面?”
蘇澤搖了搖頭,眼里滿是對知識的渴求。
蘇戰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繼續道“修士之道,始于六途,煅骨乃是一切根基。根基的深厚,直接關乎你日后的成就高度。譬如,真氣的強度。凝氣之后,真氣便有了九品之分,其中資質卓絕者,甚至能以下克上,越階而戰。”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澤身上,“而你,如今的真氣品階,早已超越尋常的等級劃分了。因為,你已經鑄就了神識!而固元境的核心標志便是神識!”
見蘇澤點頭。蘇戰思索片刻,進一步闡釋
“所謂的固元境修士,其真氣逐漸開始質變,由虛凝實,初步具備形態,可隨心意幻化萬千,而并非單一的依靠功法釋放。而神識的強弱,在生死之戰中尤為關鍵。它能讓你的判斷快人一步,搶占先機。其種種奧妙,日后你自會在實戰中有所體悟。”
“你現在,神識能覆蓋多遠距離?”蘇戰話鋒一轉,詢問道。
蘇澤凝神想了想,答道“具體的范圍,我不太確定。只是在之前的秘境中嘗試過,方圓十里內的景象,隱約都能映照于心。”
聞言,蘇戰直接出言打斷“你可知,即便是固元境最巔峰的修士,其神識范圍……極限也不過籠罩一里之地?!”
蘇戰的話如同驚雷在耳,使其神色頓時升起一抹驚訝!
看著蘇澤的表情,蘇戰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所以啊。憑借你如此深厚雄渾的基礎與遠超常人的神識,只要真氣積累足夠充盈,突破至固元大圓滿,不過是水到渠成,隨心之事。但切記一點,萬不可急于求成,輕易嘗試凝結金丹!待你真正突破固元境那一刻,為父自會親往帝都,為你指點后續的修行之路。”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兩物,一封印著火漆的信函,一枚古樸蒼勁的青色竹簡。
“將這封信與竹簡帶去帝都,尋找一位名叫秦固的。將此二物交予他。”
蘇澤聞言,小心地將兩件信物貼身收好。父子二人就著清茶,又促膝詳談了很久。中途,蘇戰吩咐堂下執事,去將孫小樹喚來。小小的閣樓里,父子三人圍坐,敘說著家常也鄭重的道了別。窗外暮色漸起,終至夜深,他回了道子峰,與一眾師兄弟們。暢聊了一夜!他們之前傷感不多,更多的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