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戰(zhàn)一行離開不久,府君等人也風塵仆仆的趕回道院。
一會來,他便與拓拔淵來到后山一處秘窟內(nèi),玄冰打造的座椅上,拓跋淵,府君以及另一位面容陰鷙,氣息駁雜的老者相對而坐。
“蘇止,你既然醒了,將老四神魂放出。府君之位,也該物歸原主了。”陰鷙男子聲音洪亮,眼神銳利如鉤,直視著氣息淵深的府君。
府君聞言,唇邊勾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那笑容深處,竟隱隱流轉(zhuǎn)著幾分拓跋烈的桀驁“二哥不必如此著急,何不問問大哥的意思?”
他輕緩的端起冰案上的玉杯,啜飲一口,帶著令人深沉的陰冷,“至于四師叔,他的神魂早已消散。此刻,我是蘇止,亦是拓跋烈。”
“什么?!你。。。。。。你竟吞噬了老四?!”陰鷙老者勃然色變,周身真氣轟然爆發(fā),將腳下的玄冰碾出道道裂紋,狂暴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使密室溫度驟降,空氣凍結。
“夠了!”拓拔淵輕喝一聲,瞬間壓下了所有的躁動與殺意。
他緩緩抬眸,目露平靜之色,指尖儲物戒微亮,一本書卷被其丟在玄冰案幾上。
“通知家族,自今日起全體皆修此法,八院會武,四成資源已入囊中,足夠支持云城數(shù)百年修行。舊事勿提,待爾等肉身穩(wěn)固,自行脫離即可。各族太上,悉數(shù)放歸。血陣撤去。”
他話語簡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最終裁決。目光掃過書卷,又看向神色變幻不定的二人,“此事,就此定論。”
“。。。”
孫家所在地,位居慕容家北城,距道院不過咫尺之遙。在蘇戰(zhàn)刻意的加速下,眨眼間,便已臨近其府宅邊緣。
距離孫家正門尚有百米左右,那巍峨的家族牌坊下,孫家族長孫尚達早已攜同數(shù)位氣息沉凝的長老,肅然而立,翹首以盼。遠遠望見蘇戰(zhàn)等人挾著黑棺破空而來,孫尚達眼中悲慟與感激交織。
蘇戰(zhàn)凌空而立,左手向下一壓。磅礴的真元如水流淌,在半空中凝成一層層半透明的堅實臺階。他腳步輕移,側(cè)身讓出了道路,目光落在身后那扛著沉重棺槨的身影上。
孫小樹微微抬頭,看向牌坊下等待的人群。
對蘇戰(zhàn)造出的通天階梯沒有半分訝異,他朝前者點了點頭,與孫家其它四位少年,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無比的步伐向下走去。
當他踏入地面,行至孫尚達等人面前時,眾人看著其身后的棺槨,氣氛瞬間壓抑到極點。
孫尚達連忙率眾躬身,聲音帶著恭敬“拜謝蘇家主深恩,護送三弟歸家。。。”。
蘇戰(zhàn)微微頷首還禮,目光卻始終留意著孫小樹。這時,孫家族人中快步走出幾位身材魁梧的青壯,默默上前,帶著萬分的敬意,從孫小樹以及那四名一路上一直咬牙支撐的孫家少年肩頭,接過了那具象征著無盡悲傷與訣別的漆黑棺木。
沉重的棺槨被孫家子弟穩(wěn)穩(wěn)托起,在眾人默默讓出的道路中,緩緩走向?qū)O家深處,那供奉著列祖列宗的祖祠。
孫家祖祠前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站滿了族人,無論老幼婦孺,皆身著素衣,面露戚容。氣氛莊嚴肅穆,只有風吹過白幡的嗚咽。
當那具漆黑的棺槨緩緩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立于最前方的一位孫家長輩,眼圈通紅,悲聲高呼“恭迎三叔祖。。。歸家——!!”
“恭迎三叔祖歸家!!”
“恭迎三叔祖歸家——!!!”
排山倒海的呼喊聲沖破云霄,聲聲吶喊,充滿了對逝去長輩的緬懷與迎歸故里的悲壯。無數(shù)身影跪伏下去,對著棺槨行叩首大禮。
孫小樹與蘇澤走在隊伍的最后。巨大的聲浪穿透了孫小樹疲憊麻木的身心,那一句句“回家”,像冰冷的針,一根根扎在他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上。
他低垂著頭,只覺得心如刀絞,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聲聲呼喚中凍結成渣。眼中只剩下那口移動的棺木,那是他內(nèi)心唯一的牽掛。
就在他們即將跟隨抬棺族人踏入那森嚴肅穆的祖祠門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