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淵自府君處歸來,身影融入房中昏黃的燈火。
他在桌前坐下,周身彌漫著與年輕軀殼格格不入的暮靄蒼涼。眼底悄然凝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
一聲輕嘆從口中吐出,他垂下目光,落在桌案那卷古樸的書簡之上。指尖帶著遲疑劃過微涼的卷軸,緩緩翻開。
首頁三個古篆“歸一訣”?
他神色一凝心底掠過無聲的疑問,指尖繼續撥動,他越看內心越是震驚,心跳如擂鼓,直到看完,其身形忍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神魂歸一,萬法自來”此卷。。。竟是一本與神魂有關的功法!精要解析完美契合拓跋家族現在的處境!
“若能早些年。。。有此妙法,以本座之資,說不定現在早已化嬰成功!。”
拓拔淵將書卷鄭重卷起,藏于袖中。眼底深處,一縷沉寂多年的微芒悄然復蘇,刺破了沉沉的暮色。
他起身,推開房門,身影如被夜色吞噬般,瞬間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臨窗品茗的蘇戰,其指間青瓷茶杯頓了一瞬。
茶水微漾,映著唇角一絲淺淺的笑意。“嗯?今日適合串門?”他自言自語,放下茶杯,抬眸望向庭院門口處。
月光鋪就的石徑上,一個挺拔卻略顯孤寂的青年身影正由遠及近,緩緩行來。
是拓跋淵。
他無聲的步入蘇戰所在的房間,于對面落座。
蘇戰微笑,執壺注入新茶,一杯清碧被他輕輕推至拓跋淵面前。
拓跋淵的目光并未落在茶杯上,而是直接探入袖中,取出那卷沉甸甸的歸一訣,置于兩人之間光潔的檀木桌面。
“為何?”他開口很輕,言語間卻又重逾千鈞,打破了此間的沉寂。
蘇戰微揚嘴角,示意他飲茶。“一本功法罷了,落在誰手,學了去,終歸是消弭禍患,沒什么區別。”
拓跋淵抬起頭,平靜的眼神直視蘇戰,仿佛要穿透他溫煦的表象,直抵其心湖深處。
默然良久,終于,他唇齒微啟,依舊是那兩個字“為何?”其聲音比先前更低沉,并且伴有一絲執著。
蘇戰聞言,指尖摩挲了一下尚有余溫的杯壁,然后放下了自己手中那只。
他提起一旁的紫砂小壺,為自己續滿,目光卻已越過了拓跋淵的肩頭,投向門外夜色籠罩的虛空。
片刻后,他的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血靈陣有傷天和,更損陰德,縱使保全性命不滅,日日沉淪煎熬,亦如人間煉獄”
拓跋淵沒說什么,似對于蘇戰的話也認同。他伸出手,將那卷關乎家族命運的功法收回袖中。
窗外響起沙沙的風聲,襯托著整個屋子的氣氛更安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