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搬來這里沒多久,況且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她的確沒有想過要在這里待很長時間,但現(xiàn)在就讓她搬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搬去哪里。
“有合適的地方!”喬汐抓緊申雅的手腕向前扯了扯,又將腦袋湊到申雅面前:“有的,有一個地方非常適合。”
“嗯?”
“我家。”
申雅一怔,她沒想到喬汐會在這時候再次提起這件事,當(dāng)初她搬來公寓就是為了推拒喬汐的那間房子,她想要避開姜云溪的一切,而今,即便她對姜云溪已經(jīng)生不出太多的情緒,但申秋玉的打擾讓她更為堅定,她絕不能租喬汐的房子,她不想把對方牽扯進自己家庭的破事里。
“不行。”申雅拒絕道。
“為什么?申老師要反悔嗎?”
申雅掙脫喬汐的雙手,又挪動自己的身子偏向正前方的電視機,她依然低垂著腦袋,視線雖然落在自己的掌心上但并未聚焦,“不反悔,但要換一個要求。”
“不換,既然申老師剛才答應(yīng)了也并無附加條件,那為什么不能是這個要求?”知道申雅又在回避,喬汐從沙發(fā)上下來,她蹲到申雅面前仰起頭,哪怕申雅一直在避開她的視線,她也要盯著對方的眼睛:“申老師究竟在顧慮什么?”
她的問題自然沒能得到回應(yīng),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來申雅真如她面上所表現(xiàn)出來得那般冷漠,之前愿意與她搭話,愿意讓她靠近,或許都是她撞了大運。
看來,連眼淚都沒辦法敲開申雅心中得那扇門。
喬汐站起身,“好吧,我知道了。”她拿起茶幾上的禮品袋,又從里面取出昨晚精心打包好的禮物盒,她將盒子放到申雅懷中,“這是上次答應(yīng)了給申老師的禮物,等我走了申老師再拆開吧。”
“申老師,今天應(yīng)該是我向你道歉,沒有弄清前因后果也沒有征詢你的意見就參與了你與你母親間的矛盾,剛才還無理取鬧,讓申老師來哄我。”
喬汐頓了頓,才又繼續(xù)說:“申老師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吧,是我不懂事了,還一直死皮賴臉留下,申老師,那我就先走了,待會藥和家政都會上門,你手還受著傷,不要逞強,反正錢已經(jīng)花了,我也沒辦法幫上什么忙,這點小錢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吧。”
喬汐摳著指尖,她已經(jīng)不指望能得到回應(yīng),申雅給自己套上的盔甲太堅固,一時半會兒她根本沒辦法拆開,強行逼迫或許能撬開申雅的嘴,但這樣做只怕會令申雅更難過。
罷了,來日方長,她總能慢慢向申雅靠近。
“那。。。”喬汐一只腳已經(jīng)轉(zhuǎn)向另一邊:“我就先走了,申老師好好休息。”
她最后看了眼申雅才轉(zhuǎn)過身,剛邁開了一步,右手忽然被抓住,她聽見后面?zhèn)鞒隽艘坏罒o助又悲切的聲音:“別走。”
喬汐停下腳步,但并未轉(zhuǎn)身。
申雅只簡短地解釋了一句:“我的母親她最會胡攪蠻纏,被她纏上只怕往后不會有好日子過。”
但這些話已經(jīng)足夠喬汐想明白申雅拒絕她的真正原因,其實在剛才申雅讓她別走時,她心中那些憋悶也已經(jīng)被清散,現(xiàn)在仔細回想剛才的一幕幕,她才發(fā)覺,申雅竟是個別扭又容易害羞的大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喬汐便沒忍住笑,但她背著身沒有發(fā)出聲音,所以申雅也不會知道。
等她笑夠了,才收拾好情緒壓下勾起的嘴角再轉(zhuǎn)回來面向申雅,她回到申雅面前,這次干脆盤腿坐到地上,她反握住申雅的手,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不知何時泛起的淡淡緋色。
“申老師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
申雅抬起了頭,她像是獨自漂浮在海面上許久,看到了前方似乎有一座可以落腳的小島,卻又怕是漂浮了太久產(chǎn)生的幻覺,她內(nèi)心是期待的,卻又不敢抱有太多希望,所以只敢努力去瞧,去聽。
“我并不了解申老師的媽媽,但經(jīng)過剛才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申老師的媽媽或許十分愛錢,十分好面子,又或許有一點點欺軟怕硬?”喬汐說:“我剛才說的話其實仔細想想便能發(fā)現(xiàn)破綻百出,但您的媽媽卻完全沒有懷疑,又或者是懷疑了,但不敢去賭去求證,因為她比我更輸不起。”
“這里安保太差,不管是誰都會上來,而且您的媽媽來過一次,想必還會來第二次,第三次,我不知道申老師和您的媽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眼下想要擺脫對方,或許換個私密性更高的地方更合適,申老師住進我家里,我便更有底氣說自己是房東,我有權(quán)力將她趕走。如果要徹底擺脫申老師的原身家庭,我們還可以慢慢想辦法,申老師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