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秋玉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所以又相處了一點(diǎn)時間后便和對方扯證結(jié)婚,她們沒有舉行婚禮,只是領(lǐng)證那天請了親朋好友出去吃了一餐飯。
申秋玉本打算在吃飯當(dāng)天逼迫申雅改口,但申雅叛逆慣了,她自然沒有叫,當(dāng)時的氣氛有些尷尬,還是有人出來打了圓場才略過這個話題。
與一個陌生人同住一個屋簷下讓申雅非常不自在,她能待在房里就絕不會出來,申秋玉結(jié)婚后很快和對方進(jìn)入了正常伴侶的角色,申雅到了這才明白,原來兩個不相愛的人為了某種目的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申秋玉拿著那筆賠償款在家樓下租了間小門面開便利店,申雅不在意對方要做什么,她只要確保自己還有書念,還有飯吃那就夠了。
在她小學(xué)畢業(yè)后,申秋玉查出來懷孕了,之后,對方每天都要摸著肚子反反復(fù)復(fù)念叨一定要是個弟弟。
申雅聽多了也覺得煩,于是在某一天,她問申秋玉:“你怎么確定你懷的不是一個妹妹?”
申秋玉當(dāng)時就黑了臉,還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沒安好心。
十個月后,妹妹出生了,申雅站在病房里看著躺在嬰兒床上的小女孩,她內(nèi)心毫無波瀾,只是申秋玉見她一次便罵她一次,說都是因為她的話,肚子里的孩子才改變了性別。
申雅也不反駁,她早已習(xí)慣申秋玉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她的頭上。
她本以為這個小孩會過上同她一樣的生活,但她發(fā)現(xiàn)申秋玉竟然會溫聲細(xì)語哄著妹妹,會在妹妹哭鬧時親吻她的臉蛋,還會無時無刻將妹妹記掛在心里。
直到這時她才徹底明白,原來她母親并非不喜歡女孩,只不過是不喜歡她這個人罷了。
第30章
申雅初二那年,正是妹妹開始調(diào)皮的時候,陳茜活潑模樣可愛,在長輩眼中非常討喜,陳茜很喜歡找申雅玩,但申雅壓根不會照顧小孩,她覺得陳茜很吵,時常打擾她休息,也非常的煩人。
陳茜和她不一樣,至少從未挨過打,甚至有時候被責(zé)罵時,申秋玉也是邊笑邊哄,陳茜會坐在申秋玉懷中撒嬌,也敢坐在申秋玉腿上大呼小叫,申秋玉她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日子每天都在上演,這讓申雅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一天夜里,申雅從房間里出來,她路過申秋玉的臥室,見房門半掩著,她停下腳步立在門外,又湊過耳朵偷偷聽里面的動靜,她聽見申秋玉的再婚對象說:“要不讓你女兒住校吧?茜茜也要長大了,再跟我們睡一起不合適。”
申秋玉沒有第一時間反對,而是在擔(dān)心:“那住校要多少錢哦,哪里有那么多錢給她住。”
“我問過了,費(fèi)用不高,到時候給她辦張飯卡,能吃一學(xué)期,她那么瘦吃不了多少,劃算的。”
申雅靠在墻上,她捂著嘴不敢發(fā)出聲音,但胸腔卻有股兇猛的情緒想要破開她的身體奔涌而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家,但她沒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要被申秋玉趕出家門。
她沒有聽完后續(xù)的對話,說不清是怕聽到什么還是心中仍然存著一點(diǎn)點(diǎn)希望,她想,即便母親再討厭她,但她終究是申秋玉的女兒啊。
第二天一早,申雅還沒睡醒,申秋玉門都沒敲便闖進(jìn)她的房間,見她揉著眼睛坐起來后,用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對她說:“以后你住校吧,這樣方便一點(diǎn)。”
方便?
方便誰呢?方便你們一家三口過日子嗎?
申雅的瞌睡也被這句話全部趕跑,她牽起一個自嘲地笑臉,“就那么迫不及待把我趕走了?”
這句話像是踩中了申秋玉來不及收回的尾巴,被戳中心思,她惱羞成怒地一下一下拍打著床尾,那鐵架床搖搖晃晃,像是快散架了一般:“你怎么說話那么難聽呢,我多花錢送你去住校還不是為了你能有更多的時間學(xué)習(xí),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我丟水里還能聽見一聲響,到你這就全成我的不是了!”
申雅平靜地望著申秋玉,那道視線像鏡子,能把一切謊言都照透,申秋玉還是和以前那樣,以為她還小根本看不穿大人的想法,明明就是想要把她趕出家門,卻還是為了臉面回過頭罵她不知好歹。
也罷,她終究是要離開的,與其留在這里讓彼此都不舒服,還不如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開學(xué)后,申雅拉著行李箱住進(jìn)了學(xué)校,申秋玉怕她在外面亂說丟了面子,還是給她飯卡里充了不少的錢,又當(dāng)著外人的面叮囑她一定要多吃不要給家里省錢。
申雅什么都沒說,她只是冷靜又平淡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