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戈的腳步輕盈而迅捷,常年行走于山野的他在密林中如履平地。林燁與木清風緊隨其后,三人如同三道鬼魅,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愈發茂密、光線昏暗的原始叢林之中。
越往深處,周圍的植被越發奇特怪異。參天古木的枝杈扭曲如鬼爪,上面覆蓋著厚厚的、色彩斑斕的苔蘚和寄生藤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殖質混合著某種奇異花香的復雜氣味,靈氣濃度明顯提升,但同時也夾雜著一絲令人不適的污濁與死寂。
扎戈對這片土地極為熟悉,他總能提前避開那些隱藏在落葉下的沼澤泥潭,繞過盤踞著毒蟲猛獸的巢穴。他偶爾會停下,用柴刀在樹干上刻下隱秘的標記,或者抓起一把泥土嗅聞,判斷方向。
林燁全程開啟著靈目觀氣術,結合九轉玄瞳,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在他的“視野”中,這片叢林并非死物,而是充滿了各種屬性的靈氣流和生命能量。但同樣,他也“看”到了更多不尋常的東西——一些區域彌漫著淡紫色的瘴癘之氣,一些古老的樹木內部凝聚著微弱的妖氣,甚至在某些地脈節點,隱隱有被人工改動、引導向陰邪方向的痕跡!
“陰煞門的人,果然在這里經營已久。”林燁心中暗道,更加警惕。
前行了約莫兩個時辰,前方的光線驟然變得晦暗,空氣中那股奇異的花香變得更加濃郁,甚至帶上了一絲甜膩的眩暈感。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籠罩在淡紫色霧氣中的林地,出現在三人面前。
毒瘴林!
即便相隔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那紫色霧氣中蘊含的侵蝕之力。普通的鳥獸蟲蟻根本不敢靠近這片區域,周圍死寂得可怕。
扎戈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紫霧,用傈僳語對木清風急促地說了一番,臉上帶著明顯的敬畏與恐懼。
木清風翻譯道:“扎戈說,這里是‘惡魔的呼吸’,吸入過多會讓人產生幻覺,最終血肉消融,化為膿水。他只能帶我們到這里,再往前,他也沒有把握。他告訴我們,沿著這片瘴林邊緣向左走大約五里,有一條被雷擊過的‘神木’作為標記,從那里有一條狹窄的裂縫可以相對安全地穿過瘴林,但里面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說完,扎戈對著兩人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便毫不猶豫地轉身,迅速消失在了來時的密林中。
木清風從背包中取出兩個玉瓶,遞給林燁一瓶:“這是特制的‘清瘴丹’,含在舌下,可抵御大部分瘴氣毒素。但這里的瘴氣似乎有些異常,我們還需運轉真氣護體,盡快通過。”
林燁接過玉瓶,卻沒有立刻服用。他走到瘴林邊緣,伸手虛引一縷淡紫色的霧氣,指尖真元流轉,仔細感知。玄瞳之下,這瘴氣的成分無所遁形——除了常規的草木腐敗毒素、致幻孢子外,果然還混雜著一絲極其細微、卻與陰煞門功法同源的煞氣能量!
“這瘴氣被人為加固過,含有陰煞之力,清瘴丹效果會打折扣。”林燁沉聲道,“跟緊我。”
他并未服用丹藥,而是體內《造化天功》運轉,一股蘊含著太初之氣與乙木神雷氣息的真元自然流轉全身,在體表形成一層微不可查的淡金色光暈。那些靠近的紫色瘴氣觸碰到這層光暈,竟如同冰雪遇到陽光般,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被迅速凈化、驅散!
木清風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也不再服用丹藥,周身泛起一層清蒙蒙的靈光,顯然也有獨特的護體法門。
兩人按照扎戈指示的方向,沿著瘴林邊緣快速移動。果然在五里外,找到了一棵焦黑如炭、卻依舊頑強挺立的巨大古樹,樹干上有一道明顯的雷擊痕跡。在古樹后方,山體巖壁上,赫然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向內延伸的狹窄裂縫,里面幽暗深邃,不知通向何方。
裂縫入口處,殘留著一些雜亂的腳印和打斗的痕跡,還有幾具已經腐爛、穿著現代戶外裝備的尸體,他們的皮膚呈現不正常的紫黑色,顯然是中了劇毒。
“看來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但沒能過去。”木清風檢查了一下尸體,神色凝重。
林燁目光掃過裂縫內部,玄瞳之下,能看到里面彌漫的瘴氣反而比外面淡薄一些,但能量更加混亂,巖壁上有一些人工開鑿和布置簡易陷阱的痕跡。
“走。”林燁沒有絲毫猶豫,率先踏入了裂縫。木清風緊隨其后。
裂縫內光線極暗,曲折蜿蜒,腳下濕滑。兩人都將神識擴散開來,小心戒備。果然,沒走多遠,便觸發了幾個陰煞門布下的簡易機關——淬毒的弩箭、突然塌陷的陷坑、以及能噴出腐蝕性黑水的石孔。
但這些陷阱對兩位煉氣中期的修士而言,構不成太大威脅,都被他們輕易避開或摧毀。
行進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隱隱傳來光亮和水流聲。走出裂縫,眼前豁然開朗,但景象卻讓人心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