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鳳拋出的“張明遠案新線索”,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吳石系統的心臟。三日期限,壓力如山。但吳石的反擊指令,卻讓聶曦看到了破局的希望——釜底抽薪,將計就計,把毛人鳳點燃的這把火,引向他自己的人!
聶曦立刻行動起來。他避開了所有與吳石關系密切的軍官,而是精心挑選了三名背景特殊的中層軍官,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內部核查小組”:
李科長(作戰部訓練科):此人業務能力扎實,性格耿直,曾因訓練物資分配問題與總務處(張明遠原部門)發生過激烈沖突,對張明遠及其背后勢力素無好感。
趙參謀(情報部分析處):分析能力極強,為人清高,因工作理念不同,與徐處長、趙副主任等保密局派駐人員多有齟齬,且對保密局外行指導內行的作風頗為不滿。
錢少校(后勤部監察處):負責內部監察,原則性強,曾多次就物資管理漏洞提出整改意見,但屢遭張明遠等人敷衍塞責,積怨已久。
這三個人,各有專長,性格剛直,且都與張明遠或保密局系統存在矛盾。由他們來負責“核查”,既能保證表面上的公正性,又能確保調查方向會自然而然地朝著“深挖張明遠余毒”以及“觸碰保密局敏感神經”的方向發展。
聶曦將小組召集到一間僻靜的會議室,傳達了“上級指示”(隱去了毛人鳳直接批示的細節,只強調案情重大,要求徹查),并將那份含糊的“新線索”材料分發下去。
“諸位,”聶曦神色嚴肅,“張明遠案雖已定性,但此份新材料暗示其背后可能仍有隱情,甚至可能牽扯到內部人員。參謀長指示,務必在三日內,查清這些線索的真偽,給上面一個明確交代。調查過程,務必客觀、公正、深入,不放過任何疑點!”
李、趙、錢三人拿到材料,仔細翻閱后,眉頭都皺了起來。
“聶副官,”趙參謀率先開口,指著那份模糊的憑證復印件,“這所謂的‘賬目往來’,憑證不清,中間人無名無姓,僅憑這個就懷疑內部人員,未免太過兒戲了吧?”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
“趙參謀說的是,”錢少校接口道,“不過,既然有線索,就不能不查。張明遠此人手腳不干凈是出了名的,我看,不如借此機會,把他經手的所有有疑點的賬目和物資流程都重新梳理一遍!說不定能挖出更大的蛀蟲!”他的目標直接指向了張明遠的舊部乃至其保護傘。
李科長也點頭附和:“我同意錢少校的看法。要查就查個徹底!尤其是他之前負責的那些灰色地帶的物資調配,很多程序都不清不楚,正好可以厘清責任!”
三人的反應,完全在聶曦的預料之中。他心中暗喜,表面卻不動聲色:“諸位言之有理。既然要查,就要查個水落石出。我建議,調查分兩步走:第一,核實這份‘新線索’的真偽,重點追查憑證來源和中間人身份;第二,擴大調查范圍,對張明遠任職期間所有存在管理漏洞的環節進行復查,尤其是涉及與外部單位(包括但不限于保密局下屬一些關聯單位)的往來賬目和物資交接記錄!”
他特意強調了“外部單位”和“保密局下屬關聯單位”,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但也是將火引向敵人的關鍵一步。
李、趙、錢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決心。他們早就對內部的一些烏煙瘴氣不滿,這次有機會名正言順地深挖,自然不會手軟。
“明白!”三人齊聲應道。
核查小組立刻高效運轉起來。趙參謀利用情報分析手段,對模糊憑證進行技術研判,并試圖追溯信息來源;李科長調閱了大量與張明遠相關的訓練物資記錄;錢少校則直奔后勤檔案庫,封存了張明遠在職期間的所有敏感賬目。
調查的矛頭,在聶曦的巧妙引導和小組成員自身傾向的共同作用下,很快越過了最初的“指向聶曦”的膚淺線索,深入到了張明遠案更復雜的背景中,開始觸及一些與保密局外圍組織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公司和人員。
一時間,參謀本部內部風聲鶴唳,但與之前針對吳石系統的緊張不同,這次恐慌的情緒明顯蔓延到了與張明遠關系密切的其他部門,甚至隱隱波及到了與保密局有利益往來的某些環節。
徐處長和趙副主任顯然沒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他們原本想借題發揮,敲打吳石,卻沒想到吳石直接掀了桌子,把調查變成了對整個系統腐敗面的清算!眼看火要燒到自己腳下,他們坐不住了。
第二天下午,趙副主任就急匆匆地找到聶曦,語氣帶著不滿:“聶副官,核查小組的調查范圍是不是太寬了?這樣下去,會影響正常工作的!有些陳年舊賬,何必再翻出來?”
聶曦一臉公事公辦:“趙副主任,參謀長指示要徹查,給上面明確交代。既然有線索,自然要一查到底。否則,如何證明清白?如何杜絕后患?這也是為了維護整個部門的聲譽嘛。”
趙副主任被噎得說不出話,臉色鐵青地走了。
聶曦知道,第一回合,他贏了。毛人鳳的“釜底”之火,被他成功地“抽”走,反而燒向了縱火者自己。但這只是開始,更激烈的反撲,恐怕還在后面。
三日期限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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