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籠罩著山巒。一輛軍用吉普車碾過泥濘的土路,駛向遠方的7號哨所。聶曦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身利落的作戰(zhàn)服,神情冷峻。后排坐著兩名他精心挑選的組員,都是經(jīng)驗豐富、口風嚴實的可靠軍官。車內氣氛凝重,除了必要的路況交流,無人多言。
此行公開的任務是“突擊檢查哨所戰(zhàn)備”,但聶曦心中清楚,真正的生死考驗,在于抵達哨所后,如何尋找機會獨自前往西側三號哨位完成接頭。他反復推演著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意外和應對方案,手心因緊張而微微出汗。
兩個多小時后,吉普車抵達了位于半山腰的7號哨所。哨所負責人,一名姓王的連長,早已帶著幾名士兵在簡陋的營房前等候。看到參謀本部的車輛,王連長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但很快被熱情所掩蓋。
“聶副官!歡迎歡迎!一路辛苦了!”王連長快步上前敬禮。
聶曦回禮,目光迅速掃過哨所環(huán)境。哨所規(guī)模不大,由幾間加固的營房和一個混凝土觀測所組成,視野開闊,但位置確實相對孤立。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士兵的表情,試圖找出任何可能的異常,但表面一切正常。
“王連長,不必客氣。我們奉命進行例行戰(zhàn)備檢查,打擾了。”聶曦公事公辦地說道,“先看看你們的作戰(zhàn)值班室和觀測記錄吧。”
“是!這邊請!”王連長連忙引路。
接下來的檢查流程按部就班。聶曦和組員仔細查看了哨所的武器保養(yǎng)、通訊設備、觀測日志以及應急預案。他問得十分詳細,偶爾會提出一些尖銳的問題,表現(xiàn)得完全像一位嚴謹認真的參謀軍官。王連長和士兵們應對還算得當,但聶曦能感覺到他們隱藏在恭敬下的那絲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聶曦的心也越懸越高。公開的檢查項目即將結束,他必須創(chuàng)造機會了。
“王連長,”聶曦合上手中的記錄本,看似隨意地提議,“我們去幾個主要觀測點實地看看吧,尤其是側翼和視野死角的位置。戰(zhàn)備不能只停留在紙面上。”
“是!應該的!”王連長立刻應道,“我先帶您去東邊的一號和二號哨位,那邊視野最好。”
“不,”聶曦打斷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先去西側。剛才看地圖,西側三號哨位似乎地形更復雜,易于滲透,是防御的重點,也是薄弱點。先去那里。”
王連長臉上肌肉微微一僵,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常態(tài):“呃……是!聶副官考慮得周到。西側三號哨位確實需要重點查看。只是……那邊路不太好走,而且……”
“無妨。”聶曦擺擺手,率先朝西側方向走去,“越是難走的地方,越容易出問題。帶路吧。”
王連長無奈,只好示意兩名士兵跟上,一行人朝著西側的山脊走去。
越往西走,山路越發(fā)崎嶇狹窄,林木也茂密起來。聶曦的心跳如同擂鼓,他知道,關鍵時刻即將到來。他必須設法擺脫其他人,哪怕只有幾分鐘。
就在接近三號哨位——一個搭建在巨石上的簡易木質觀察棚時,聶曦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側面一處陡坡下的灌木叢,對王連長說:“王連長,你看那邊,植被如此茂密,如果夜間有小股敵人滲透,很難發(fā)現(xiàn)。你帶兩個人,下去模擬一下滲透路線,我們在這里觀察記錄一下警戒盲區(qū)。”
這是一個合情合理的戰(zhàn)術檢驗要求。王連長不疑有他,立刻點了兩名士兵:“你,還有你,跟我下去!”
看著王連長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坡,身影沒入灌木叢中,聶曦對身邊僅剩的一名組員(他特意挑選的心腹張排副)低聲道:“張排副,你留在這里,注意警戒,記錄他們行動的路線和暴露點。我上去看看哨位本身的視野情況。”
“是,副官!”張排副不疑有他,立刻端起望遠鏡,專注地看向坡下。
機會!聶曦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向幾十米外的三號哨位木棚。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木棚里空無一人,只有一架沉重的望遠鏡對著遠方。棚內陳設簡單,一張粗糙的木桌,幾把椅子,墻上掛著地圖。一切看起來毫無異常。
接頭的人呢?時間緊迫!聶曦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快速掃視桌面、墻壁、甚至地板,尋找任何約定的標記或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