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從鎮(zhèn)上賣菜回來,騎著一輛二八大杠自行車,經(jīng)過衛(wèi)生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衛(wèi)生所的門虛掩著。
他想了想,想要跟蘇婉打個招呼,說句話。
于是,他將自行車停放在門口,然后喊了兩聲“蘇醫(yī)生”,里頭沒人應(yīng)。
他覺得有點奇怪,平時這時間蘇婉都在的。
推門進(jìn)去,診室里空蕩蕩的,桌上的病歷本攤開著,鋼筆都沒蓋帽。
“蘇醫(yī)生?”王鐵柱又喊了一聲,往里屋休息間那邊走。
剛撩開隔簾,就看見蘇婉蜷縮在窄小的單人床上,身上胡亂蓋著件白大褂,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全是冷汗,眉頭緊緊擰著,像是難受極了。
“蘇醫(yī)生!你咋了?”王鐵柱心里一緊,趕緊走過去。
蘇婉聽見聲音,費力地睜開眼,眼神都有些渙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肚子……疼……發(fā)燒……”
王鐵柱伸手一摸她額頭,滾燙!
再看她那樣子,像是急性腸胃炎。
一個姑娘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病了,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看著怪可憐的。
“你別動,躺著!”王鐵柱趕緊忙活起來。
先倒了杯溫水,扶著她起來喝了兩口。
又去藥柜里翻找退燒藥和治腸胃炎的西藥。
好在蘇婉這兒藥全。
他找到藥,按照說明摳出幾粒,小心地喂到蘇婉嘴邊。
蘇婉這會兒也沒什么力氣反抗了,就著他的手把藥吞了下去,嘴唇干得起了皮。
喂完藥,王鐵柱看她疼得厲害,渾身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掌心輕輕按在蘇婉絞痛的胃部。
蘇婉身體僵了一下,似乎想躲,但實在沒力氣。
王鐵柱屏息凝神,引導(dǎo)著一絲極其微弱的龍氣,透過掌心緩緩渡入她體內(nèi)。
這龍氣治這種急性炎癥效果最好,溫和又直接。
一股暖流滲入冰冷的腹痛處,那刀絞般的劇痛立刻就像被熨平了一樣,快速緩解。
蘇婉緊繃的身體不知不覺就放松了下來,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帶著點舒服意味的嘆息,額頭的冷汗也少了些。
王鐵柱不敢多用,感覺炎癥被壓制住了就收了手。
又去打來盆涼水,浸濕了毛巾,輕輕幫她擦拭額頭和脖頸上的冷汗。
蘇婉昏昏沉沉的,感覺那只溫?zé)岽植诘氖謩幼骱茌p,很小心,帶著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溫柔。
她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是王鐵柱湊得很近的、帶著擔(dān)憂和專注的臉龐。
他眉頭微微皺著,眼神里沒有平時那些村民看她時的好奇或疏遠(yuǎn),只有純粹的關(guān)心和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