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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兒挑選舞蹈比賽戰衣時,我遇到了離婚八年的前夫。
店員看到他,臉上立刻堆起職業化的笑容迎了上去,“陸先生,您又來為陸太太定制新款了?陸太太有您這樣體貼的丈夫,真是好福氣。”
他的目光越過店員,直直落在我身上,對店員吩咐:“按照她的尺碼,也選一件最新季的高定,記在我賬上。”
我淡然搖頭,示意手中的禮服已經選好。
他卻不由分說地將一張黑卡塞進我手里:
“你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穿上織夢的定制舞裙,但以你現在的情況,連她家一顆紐扣都碰不起。”
“清漪,八年了,你還要跟我賭這口氣嗎?”
我微微一怔。
“織夢”?那個被譽為芭蕾舞者終極夢想的頂級定制品牌,我衣帽間里早已滿了。
而他,我也早都釋懷了。
。。。。。。
“你多慮了,我并沒有賭氣。”
說完,我輕輕推開陸承嶼,對店員溫聲:
“就剛才確定的那件,按這個地址送過去就好。”
他顯然不信,目光沉郁地盯著我。
下一秒,他猛地抽走我手中的單據,“星河藝術中心?”
他眉頭緊蹙,“清漪,我和那里的負責人很熟,回頭我打個招呼,這種跑腿的活兒讓別人去做。”
“你平時做保潔已經夠。。。。。。”
話至此,他眼尾竟有些泛紅,“清漪,你過得這樣艱難,為什么從不來找我?”
我愣了愣,保潔?
我下意識低頭,借著櫥窗玻璃的倒影才看清,身上這件因常年洗滌而微微泛白的運動外套,款式竟與保潔部的工作服有幾分相似。
是了。在陸承嶼眼中,我大概永遠都是那般狼狽不堪。
但此刻我無意解釋,只淺淺一笑:“禮服是我自己買的,不必去打擾別人。”
隨即,我走向收銀臺完成了支付。
今晚是女兒大賽金獎的慶功宴,我得趕回去為她慶祝。
初秋,風已帶了幾分凜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