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那雙楓紅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并非近期,或許……是更早的時候。在稻妻城,又或者,是在天守閣附近?”
南佑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要撞出胸腔。他強作鎮定:
“萬葉兄說笑了,在下此前從未踏足稻妻,此次應是初次見面。”
萬葉沒有立刻反駁,他只是靜靜地、更加仔細地凝視著南佑。
那目光掠過南佑的眉眼,仿佛在與他記憶中某個模糊卻深刻的影子進行比對。
通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南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忽然,萬葉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一直保持的溫和神情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痕,流露出一閃而逝的震驚、困惑,甚至是一絲……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
他下意識地向前邁了半步,聲音里帶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和確認:
“不……不對。這份感覺,絕不會錯。”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耳語,卻字字如錘,敲在南佑緊繃的神經上:
“閣下……可曾聽聞‘千里佑’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南佑腦海中炸響!他渾身一僵,所有試圖掩飾的表情瞬間凍結在臉上。
他萬萬沒想到,萬葉竟能……竟能透過他“南佑”的皮囊,直接窺見那深藏于模擬之中的另一個身份!
看到南佑這無法作偽的反應,萬葉眼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復雜的了然。
他周身的溫和氣息驟然收斂,雖然并未顯露敵意,但那屬于頂尖武士的敏銳與壓迫感卻在無聲中彌漫開來。他緩緩道,每一個字都沉重無比:
“果然……是你。雖然氣質、神態迥異,但骨相輪廓與眼神深處的某些東西……與我記憶中那位奧詰眾精英,‘千里佑’閣下,驚人地相似。”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南佑所有的偽裝:
“據我所知,‘千里佑’應在去年便已……況且,他與你此刻的璃月官員身份格格不入。閣下究竟是誰?與那位曾代九條裟羅大人出戰,與我友人在御前決斗的‘千里佑’,又有何關系?”
南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模擬、現實、千里佑的經歷、萬葉友人的死……所有線索在此刻瘋狂地交織碰撞。他意識到,自己那場“反派模擬”所塑造的角色“千里佑”,其存在竟如此真實地烙印在了萬葉的記憶中,甚至到了能被他憑直覺認出的地步!
面對萬葉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南佑知道,任何蒼白的否認都已無用。
他站在月光斑駁的船艙通道里,身后是波濤暗涌的深海,前方是稻妻未知的變局,而此刻,他必須直面這段因他(或者說因“千里佑”)而起的、充滿沉重過往的詰問。
直面這幾乎無法回避的指認,南佑感到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