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將阿如村染上一層溫暖的金輝。
風裹挾著細沙,拂過土坯房屋的棱角,發出細微的嗚咽。
你站在村口那棵巨大的沙棗樹下,斑駁的光影落在你洗得發白、帶著藥味的教令院制服上。
腰間的草元素神之眼溫潤地貼著皮膚,散發著安穩的翠光。
身后不遠處,艾爾海森、卡維、裹著繃帶的賽諾正牽著駝獸沉默等待,提納里靠在馱馱獸旁,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清明。
啟程的駝鈴聲在微風中輕響,催促著,也撕扯著你的心。
你面前站著坎蒂絲。
她換上了嶄新的守護者服飾,赤銅臂甲在晨光下閃耀著堅定的光澤。
深藍的長發編成利落的辮子,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澄澈的異色瞳——熔金的左眼如初升的烈日,蔚藍的右眼似沉靜的深海。
她站得筆直,如同阿如村永不彎曲的石碑,唯有那緊抿的唇線,向你無聲訴說著平靜外表下洶涌的暗流。
沉默像沉重的沙袋壓在你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腰間那道被炎刃刺傷的烙印,痛楚尖銳地提醒著赤王陵的生死搏殺,也讓你此刻的心痛更加真切。
遠處的駝鈴聲又響了一聲,像一根針刺入這凝固的空氣。
“坎蒂絲……”
你的聲音帶著傷后的沙啞,還有一絲連你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艱難地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來:
“我……該走了。教令院那邊……”
后面的話哽住了,千言萬語——愧疚、承諾、如潮水般的不舍——都堵在那里,笨拙得讓你羞愧。
坎蒂絲沒有讓你繼續掙扎。
她輕輕點頭,上前一步。你們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你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的溫度,嗅到她身上混合著沙塵與陽光的熟悉氣息。
她沒有看你的眼睛,目光落在了你的腰間,落在那枚翠綠色的神之眼上。
她的指尖帶著沙漠女子特有的薄繭,微涼,卻無比輕柔地撫過神之眼光滑的表面,如同觸碰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它變亮了。”
她的聲音很輕,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卻在你心中激起巨大的漣漪。
“比在赤王陵時……更亮,也更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