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猛地轉頭,脖頸轉動時帶起一陣急促的風聲,草元素力幾乎是本能地在掌心炸開。青綠色的光芒瞬間凝聚成數道粗壯的藤蔓,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擦過他的耳畔,重重釘進身后的沙地——那力道之大,竟讓堅硬的沙礫都簌簌震顫,藤蔓入地的地方甚至裂開了細密的紋路。
“艾爾海森!”
你的聲音里裹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尾音幾乎要被胸腔里翻涌的情緒扯碎。
他卻只是慢條斯理地將耳機戴好,指尖劃過耳側時帶著慣有的從容,仿佛剛才那足以傷人的藤蔓攻擊不過是風吹過沙粒的微響。灰藍色的眼眸在沙漠烈日下映不出半分溫度,反而因鏡片的折射顯得愈發冷漠,像結了冰的湖面。
“你以為能瞞多久?”他開口,語調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赤王符文的共振頻率,教令院的檔案里記著。”
“你父母留下的手稿里,每三頁就有一處提到她母親法蒂瑪的血契——這些,只要花半天時間翻查就能找到。”
“我最討厭你這副樣子!”
你幾乎是吼出聲來,聲音撞在空曠的沙漠里,被遠處起伏的沙丘反彈回來,蕩開一串破碎的回音。沙粒被這股氣浪掀動,打著旋兒落在你的發梢和肩頭。
“自以為看透一切,把別人深埋的過去翻出來當談資!你憑什么——”
“憑你現在的狀態會害死所有人。”
艾爾海森毫不留情地打斷你,指尖精準地指向你的手腕。那里的黑印正泛著不祥的紫光,像活物般微微搏動,邊緣甚至有細密的黑色紋路在緩慢蔓延,所過之處傳來一陣刺骨的麻癢。
遠處的賽諾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原本前行的身影僵在原地。他那雙標志性的赤瞳掃過來時,帶著雷電般的微麻感,仿佛能穿透空氣直刺人心。他沒有說話,握著長柄武器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了,指節泛白。
提納里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幾分——沙漠的炎熱干燥本就讓他難以忍受,此刻額角甚至沁出了細密的冷汗。他靠在一塊巖石上才能勉強站穩,渾身無力的樣子讓人心驚。但他還是用盡力氣拽了拽身旁卡維的衣袖,聲音低得像怕被風吹散:
“別過去……他們倆的賬,得自己算。”
卡維原本已經邁開了腳步,被他這么一拽,動作頓住了。他看著不遠處劍拔弩張的兩人,眉頭擰成了疙瘩,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停在了原地。
你死死盯著艾爾海森,胸口劇烈起伏著。突然,你笑了。那笑聲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混著沙粒的粗糙感,在喉嚨里滾了幾圈才逸出來,聽起來滿是自嘲:
“你懂什么?你只會把一切拆成數據和邏輯,連父母的死都能寫成論文分析——”
“至少我不會用仇恨當借口,放任自己變成污染源。”
艾爾海森的聲音冷得像沙漠深夜的寒風,一字一句砸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銳利:
“你以為坎蒂絲為什么放你走?她是在用阿如村所有人的安危,賭你還有一絲理智沒被那東西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