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渾身一僵,袖中的藤蔓突然不受控制地竄出,纏上你的腕骨,帶著植物特有的冰涼觸感。父親臨終時的畫面猛地撞進腦海——雷槍穿透胸膛的瞬間,飛濺的血花與此刻賽諾握著長杖的身影重疊。可眼前的人只是教令院的風紀官,不是那個十年前在沙漠里給你遞過椰棗,目送你前往禁地的少年摯友了。
“風紀官,現在救人才要緊!”卡維急忙伸手按住賽諾的手臂,他的聲音里帶著勸解,目光卻在你腕間的藤蔓與賽諾的長杖間來回逡巡,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賽諾沒有再追問,只是收回長杖,轉身走向門口。經過你身邊時,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只有兩人能聽見的私語:“等科考隊脫險……我們聊聊‘南佑’的去向。”
你沒有出聲,瞳孔卻驟然緊縮。
南佑。。。。。。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你了。
“卡維率三十人團佯攻構裝體巢穴,用剎訶伐羅的裝置模擬深淵波動引開元能構裝體守衛;提納里用阿彌利多的藥劑護住學者穿越死域;賽諾與你強攻核心熔爐——”
艾爾海森的聲音將你拉回現實,他正用指尖點著全息圖上的核心位置,“這是唯一能開啟赤王核心區的路徑。”
“我反對!”提納里幾乎是立刻反駁,他的尾巴徹底炸開,蓬松得像朵蒲公英,耳朵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讓新人接觸隨時可能爆炸的熔爐,這是對洛伊同學的不負責任!誰知道那熔爐會不會突然失控?”
你抬起頭,迎上提納里擔憂的目光,語氣盡量放得平穩,帶著刻意壓制住顫抖的堅定:
“相信我,提納里,我有分寸。”
不知為何,你的話語竟像帶著安撫的魔力,讓提納里炸開的尾巴緩緩垂落,只是耳朵依舊保持著警惕的姿態。
“那么,就這樣定了。”
艾爾海森合上數據板,全息投影瞬間消失,“明天早上即刻出發!”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像是一錘定音,將所有的猶豫與質疑都敲進了塵埃里。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須彌城的城門便吱呀作響地開啟。
你站在城門口的石拱下,看著風紀官們整齊列隊,三十人團的傭兵們則背著行囊陸續集結,他們的盔甲在晨光里泛著冷硬的光澤。
提納里背著藥箱從林中走來,耳尖的絨毛還沾著晨露;賽諾早已換上沙漠作戰的服飾,胡狼頭神瞳在發間若隱若現;卡維背著繪圖工具,嘴里還念叨著要沿途記錄沙漠植被分布;艾爾海森則捧著一卷書,指尖在書頁上輕輕滑動,仿佛對即將到來的長途跋涉毫不在意。
“出發。”
賽諾一聲令下,隊伍便如一條長蛇般鉆進通往沙漠的古道。
趕路的速度快得驚人。風紀官們步伐矯健,三十人團的傭兵更是常年在沙漠與雨林間穿梭,腳程快得像一陣風。你們踩著晨露出發,等日頭爬到頭頂時,早已將須彌城遠遠拋在身后。正午的陽光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沙礫被曬得滾燙,連風里都帶著灼人的熱氣,可誰也沒提休息——前方的路還長,誰都知道此刻耽擱一秒,可能就會錯過關鍵的時機。
直到夕陽把天空染成琥珀色,隊伍才在雨林邊緣停下。
板根喬木的氣根垂落下來,像天然的帷幕,將這片小小的營地與外界隔絕。傭兵們迅速搭起簡易的帳篷,風紀官們則撿來枯枝,不多時便生起一堆篝火。
“這干糧簡直像嚼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