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去外院找到沈川,把患者需要服用的藥物交給他,并仔細(xì)叮囑了用量與用法。“旁人我信不過,只能拜托你了。另外,我這是祖?zhèn)髅胤剑阌浀锰嫖冶C堋!薄胺判陌桑視摹!鄙虼ㄊ蘸闷嫫婀止值乃帯!白鳛榛貓螅@些餅子送給你。”蘇小小從背簍里拿出了用竹葉包好的五十個老婆餅。“這、這么多?”沈川驚呆,“我吃不完呀!”蘇小小微笑:“吃不完可以送給你的同窗嘗嘗鮮,與同窗打好關(guān)系也是很有必要的嘛。”其實,本來就是要送給書院的學(xué)生品嘗的,可眼下大好賣人情的機(jī)會,何不順?biāo)浦勰兀克笆酪恢笨床粦T媽媽太過圓滑的商人做派,可當(dāng)她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變成食不果腹的鄉(xiāng)下小村姑,才明白做一個不需要曲意逢迎的人……是需要資格的。蘇小小道:“書院太遠(yuǎn)了,我以后可能不會來書院擺攤。”“啊……”沈川失望。蘇小小笑了笑:“不過,若是有人想吃,可以提前預(yù)定,只要達(dá)到了十個,我免費給你們送來。”“另外,咱們也算是朋友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凡書院預(yù)定的,我只收九文錢一個。”哇,不必出門就有餅子送來,還能便宜一文錢,想想真的好劃算啊!沈川一口應(yīng)下:“我這就去和他們說!”“別忘了老婆餅!”蘇小小提醒。“哦,對對對!”沈川笑嘻嘻地折回來,抱起一大堆餅子,腳底生風(fēng)地去了。蘇小小去了書院的正門。看見她從里頭出來,原先攔著她的小廝目瞪口呆。“姐!”蘇二狗小跑著走過來,“見到沈川了嗎?”蘇小小點頭:“見到了,餅子也給他了。”“那我們可以回去了。”蘇二狗說。蘇小小搖搖頭:“不急,先去個地方。”與郎中約定的三日之期已到,她得上郎中家里取訂好的銀針與藥材。“你知道春柳巷嗎?”她問蘇二狗。“知道,距離集市不遠(yuǎn),從這兒到春柳巷大概……三四里地?”蘇二狗對數(shù)字不敏感,七八里是他自己亂估量的。事實上,他們走了六里地不止。蘇小小邁著肥胖的小身軀,大汗淋漓。今天的運動是做足了……春柳巷是一條老巷,青石板地面有不少開裂,裂縫里長了綠苔蘚。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著,終于來到一家掛著符姓木牌的門口。“敲門。”蘇小小說。“誒!”蘇二狗樂得被自家胖親姐使喚,擡手叩了叩門。“有人在嗎?”他吆喝。半晌,門被人從里頭緩緩拉開了。“誰呀?”一道蒼老的聲音不耐煩地問。“咦?”蘇小小眨眨眼,驚訝地看向她。她也看見了蘇小小,眉心就是一跳:“今天沒有梅干菜啦!”沒錯,這個為他們開門的婆婆便是在集市賣干活的老婦人。蘇小小不由地感慨,鎮(zhèn)子真小啊……一日之內(nèi)遇上兩個“熟人”。“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老婦皺眉問道。蘇小小擡頭看了看墻壁上的門牌,是姓符的人家沒錯。“請問,符郎中在嗎?”她問道。老婦沒好氣地哼道:“你找我兒子干嘛?”“娘!是有人來瞧病了嗎?”符郎中拿著一個藥杵快步過來,他方才在后院搗藥。“符郎中。”蘇小小與他打了招呼。“是蘇姑娘啊。”符郎中的眼神閃了閃,對自家親娘道,“娘,外頭風(fēng)大,您先進(jìn)屋歇著,我來接待就好。”老婦人指了指蘇小小,對兒子道:“她找你治病,你得收她雙倍診金!”符郎中:“……”蘇小小:“……”老婦人進(jìn)屋后,符郎中將蘇小小領(lǐng)到一邊:“我娘不知道我花錢找你買金瘡藥的事,你別說漏嘴了。銀針和藥材我備好了,你稍等片刻,我馬上拿給你。”--等藥的功夫,蘇小小參觀了一下符家的藥柜,里頭的藥未必十分名貴,但沒有一個次品,由此可見,符郎中對藥材的把控十分嚴(yán)格。絕不會以次充好。……老婆婆賣給她的梅干菜,質(zhì)量也頗為出色。“蘇姑娘,讓你久等了。”符郎中將一個包袱遞到蘇小小手中,“你檢查一下。”蘇小小清點了藥材,一味也沒少。她頓了頓,忽然開口道:“我這里有幾個治療疑難雜癥的方子,你可要學(xué)?”符郎中的眸子亮晶晶的,想到了什么,他一臉嚴(yán)肅:“還要買金瘡藥嗎?”蘇小小笑了:“不必,直接送給你。”符郎中:我怎么感覺你沒好事啊……--杏花村,老李頭家的菜地里,錢氏正在教人種地。教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家惡霸蘇承。錢氏表示,她絕不是拿人手短。她在心里發(fā)過誓的,絕不教蘇胖丫種地。來的是蘇承,不是蘇胖丫,可以教。咳,絕不是她拿人手短。“這個是大蔥,這個是小香蔥,這個是韭菜,你平日里吃的蒜苗就是從大蔥里掐出來的。蒜苗的葉子是扁的,大蔥是圓的。”蘇承望著一片綠油油,一臉懵逼。搞啥,不都是綠的嗎?“你摘點小香蔥給我。”錢氏說。蘇承果斷薅了一把韭菜。錢氏:“……”田埂上看熱鬧的鄉(xiāng)親們快笑岔氣了。蘇承是村里的大惡霸,往日耀武揚威的,幾時出過這種洋相?蘇承郁悶得半死,偏生還不能發(fā)作——大胖閨女讓他來學(xué),那他就得好好學(xué)。當(dāng)然,他不是獨自來丟人現(xiàn)眼的,他還拉了個墊背的。“女婿,你來!”他對坐在田埂上的衛(wèi)廷說。衛(wèi)廷用拐杖指了指自己的傷腿:“爹,我腿腳不便。”蘇承想了想,難得沒給女婿留面子:“你其實就是不會吧?”衛(wèi)廷:“……”叫爹的代價有點兒大。圍觀的鄉(xiāng)親們越來越多,一部分是來看翁婿倆出洋相的,另一部分是純欣賞衛(wèi)廷顏值的。這般俊俏的小郎君,十里八鄉(xiāng)也找不出第二個了。老蘇家的菜地里,也有人注意到了衛(wèi)廷。“娘,那個人是誰?”蘇錦娘問。方氏望了一眼,對女兒道:“小蘇家的上門女婿!”蘇錦娘垂下眸子,低聲道:“他長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