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睡了一覺,晚梨是在一陣強烈的注視感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逆著病房冰冷的白熾燈光,就看到景塵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腿交疊,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種審視漠然的目光,落在她纏著厚厚紗布的額頭和蒼白如紙的臉上。
晚梨不自覺地蹙起眉頭,干澀的喉嚨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有事嗎?”
她甚至懶得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或許只是順路,或許是醫(yī)院通知了“家屬”。
景塵洲看著她下意識蹙緊的眉頭,薄唇微啟,:“怎么來醫(yī)院了?”
“沒什么,”晚梨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出了一點意外。”
一點……足以要了她半條命的意外。
景塵洲看著她不愿多談的模樣,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一下,頓了頓,才再次開口,:“你昨天打電話給我是有什么事嗎?”
昨晚……
冰冷刺骨的業(yè)務,渾身是血的劇痛,電話那頭震耳欲聾的起哄聲,還有他那句溫柔卻致命的“一會我主動”……畫面碎片沖擊著她的腦海,心口傳來一陣生理性的痙攣。
晚梨指節(jié)泛白,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抱歉,昨天晚上打擾到你了。以后……不會了。”
因為,再也沒有以后了。
“晚梨,”他聲音沉了幾分,“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晚梨疑惑地看向他,:“問什么?”
景塵洲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破天荒地提起那個名字:“我和珊珊,我們——”
“景塵洲,”晚梨打斷他,“你們兩個的事情,不用和我說,跟我沒有關系,我也不在乎”
“晚梨,我——”
“是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打擾到你們了嗎?”晚梨卻再次截斷他的話,語氣平靜得可怕,“如果是,我再次向你道歉。”
看著她這副客氣的模樣,景塵洲心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
心里有股無名火越燒越旺,卻又無從發(fā)泄。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晚梨看著他緊抿的唇線和壓抑怒意的側(cè)臉,忽然覺得,或許不用等到回別墅了,就在此刻,說清楚離婚的事情吧。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景塵洲,我們——”
“叮鈴鈴!”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打斷了她的話,景塵洲幾乎是立刻拿出手機,屏幕上“北珊”兩個字跳躍著。
他抬手,示意她停下:“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他甚至沒有走開,就當著她的面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帶著哭腔的女聲,景塵洲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而專注,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放柔:“別怕,……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他一邊起身一邊快速說道:“有什么事等回別墅再說。北珊那邊有事,我現(xiàn)在必須去陪她。”
晚梨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面無表情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