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許意像是沒聽清,:“梨梨,你……你說什么?”
晚梨靠在冰冷的床頭,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麻木的重復:“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梨梨,你……”許意的聲音急切起來,“你確定嗎?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你們……”
“確定。”晚梨打斷她。
又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后,許意才小心翼翼地追問:“那……條款呢?財產怎么分割?你……”
“我凈身出戶。”晚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吐出這四個字。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盡快與那個男人,與這三年看似光鮮亮麗的婚姻,徹底割裂。
“凈身出戶?!”許意倒吸一口涼氣,“梨梨你瘋了!你為景家……”
“意意,”晚梨再次打斷她,“幫我。”
許意在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晚梨以為信號已經中斷,她才聽到她帶著沉重嘆息的回應:“……好。”
隨即,許意強行轉換了話題,:“你身體……沒什么大礙了吧?醫生怎么說?”
“沒事。”晚梨輕描淡寫,腿骨斷裂的劇痛和額角的傷口,在此刻都比不上心口那片荒蕪來得刺骨。
“好,你等我,我馬上就下飛機了,立刻去醫院找你。”
結束通話,手機從掌心滑落,屏幕暗了下去。
病房里重新恢復了死寂。
晚梨怔怔地坐著,內心是一片燒灼過后的荒原。
這三年……
她閉上眼,睫毛劇烈地顫抖著。
最初,她確實是帶著私心,因為景塵洲那張與記憶中“阿言”有七分相似的容顏,才同意了這場婚姻。
可結婚后,她是真的努力想要經營好這段婚姻。她記得他所有的喜好,打理好景家的一切,在他深夜歸來時留一盞燈,在他胃痛時默默備好溫水和藥片……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就算最初目的不純,她也投入了真實的情感與時間。
她以為,就算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至少也培養出了相濡以沫的親情,構筑了一個名為“家”的港灣。
可昨天晚上,那個她名義上的丈夫,用最殘忍的方式擊碎了她的幻想。
在她生死一線,用盡最后力氣向他求救時,他卻在聲色犬馬中,與另一個女人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