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簪,是他母親的遺物。
玄影的呼吸都停了,握著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不是為了戰斗,而是源于極致的恐懼。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王爺。
在懸崖上,王爺的殺意是出鞘的利刃,鋒利,精準。
而此刻,這股殺氣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不分敵我,要將整個世界都拖入地獄!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打破了死寂。
不是玄影,是阿緣。
她抱著頭從凳子上滾落在地,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團,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疼!
好疼!
如果說懸崖上那次的情緒共享是鋼針穿腦,那現在,就是整個神魂被丟進了煉丹爐里,用三昧真火反復灼燒!
那不是純粹的憤怒。
那是混合了十年沉郁的思念以及逆鱗被觸碰后,那股毀天滅地的瘋狂!
巨浪般的情緒沖刷著她,要把她從里到外撕成碎片。
“夜行云……”阿緣指甲摳進掌心,嘴角滲出血絲,費力的擠出兩個字,“……好痛……”
夜行云緩緩垂眸,他的視線從那支桂花簪上移開,落在了地上那個痛苦掙扎的小東西身上。
她臉色慘白如紙,冷汗涔涔,那雙總是清澈懵懂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碾碎的痛苦和恐懼。
而他手腕上那根紅線,正亮得刺眼,像一根隨時會崩斷的血色琴弦。
——他傷了她。
這個認知,讓焚燒理智的魔焰,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
夜行云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支桂花簪用帕子層層包好,貼身藏入懷中。
“玄影。”
“屬下在!”玄影單膝跪地。
“去,”夜行云的目光穿透窗戶,望向京城方向,“告訴張海,把黑石灘所有私鹽販子的船,全給本王鑿沉了。”
玄影猛地抬頭,滿眼不可置信。
鑿沉所有船?那可是王爺剛收服的力量,準備用來對付錢萬金的刀!這是要自斷一臂啊!
“王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