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將兄妹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秦楓的腳步沉穩(wěn)依舊,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一般,沒有絲毫晃動。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懷中妹妹那輕若無骨的體重,此刻卻重如山岳,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條路,他走了無數遍。
從曾經輝煌的少族長庭院,到如今這偏僻破敗的小屋。
短短數百步的距離,卻仿佛隔著一道天塹。
“吱呀——”
一聲輕響,那扇飽經風霜的木門被他用后背輕輕撞開。
屋內陳設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一張木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張用木板拼湊起來的床鋪。
但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這里,是他們兄妹二人的“家”。
也是這冰冷的家族中,唯一的港灣。
秦楓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秦月輕輕放下。
他生怕自己的動作重了一絲,會碰疼懷中的妹妹。
秦月半躺在床上,柔軟的被褥讓她緊繃的身體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
夕陽的光透過窗欞,灑在秦楓的側臉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
那張曾經陽光俊朗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有冰冷的殺意,有滔天的怒火,但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秦楓沒有說話。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妹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
看著她微微發(fā)紫的嘴唇。
看著她眼中的擔憂與后怕。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父母失蹤之后,他本該是妹妹唯一的依靠,是她頭頂的那片天。
可這片天,卻塌了。
他不僅沒能保護好她,反而因為自己的無能,讓她遭受了這般無妄之災。
三年前,若非他被人奪瞳廢脈,淪為廢人,秦鴻志那幫老狗,又豈敢如此猖狂?
今日,若非他實力不濟,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妹妹被神藏威壓鎮(zhèn)壓,被逼到要獻出心頭血的地步?
最后,甚至還要用一個屈辱的賭約,來換取這茍延殘喘的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