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還在替我憤憤不平地數落宋清歡,我我抬手制止:
“夠了。“
聲音冷硬如鐵。
“為這種人浪費口舌,不值。“
就像我在戰場上挨了一刀,當時疼得撕心裂肺,如今也不過是道疤。
我還記得那場大火,火燒在身上,皮開肉綻的那種灼痛。
閉上眼,我像還能聞到皮肉燒焦的氣味。
那時候,我真的恨不得一劍了結自己,一了百了。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看見了父兄。
他們穿著出征時的鎧甲,遠遠看著我,眼神還是那么堅毅。
還看見了很多年前,宋清歡還是個受欺負的小公主時,在梅樹下對我笑的樣子。
可我到底沒死成。
活下來之后,那才叫真正的煎熬。
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嘲諷我,說蕭家嫡子又如何,還不是留不住女人的心?
說蕭明遠和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過是塊礙眼的絆腳石。
那些話,比火燒在身上還讓我難受。
還有宋清歡……她那時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沒有半分舊情。
我好恨,恨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心軟,為什么要把她從雪地里扶起來。
恨自己引狼入室,把蕭明遠這個禍害當成親兄弟看待。
更恨自己……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害死了我最敬重的父兄。
我那時候,真是生不如死。
后來,在夢里,父兄又來見我了。
他們沒有怪我,父親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拍著我的肩,說:
“墨淵,別難過,爹爹和你兄長的死,不是你的錯。“
所以,我得活著。
為了他們,我也得好好活著。
至于宋清歡那句“對不起“。
現在說來,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對不起我什么?
是對不起利用我蕭家的權勢在宮中立足,卻反過來將我父兄逼上死路?